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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世尘轻轻握住盛宁的手,柔声说:“你给娘磕个头吧。”
盛宁怔怔的说:“磕头?”
盛世尘点头:“对,磕完头,你也要改口喊娘。”
“娘?”
“对。”
“可是我……我……”盛宁两眼发直,吶吶的说:“我为什么要喊?”
盛世尘替他理了一下耳边散下来的头发,柔声说:“是不是你从幼时就跟着我,家人都早早亡故,喊不出口?”
“不是,只是……”
“虽然我娘没有见过你,不过我想她若是见了你,一定会喜欢你。”盛世尘说:“给娘磕头吧。”
盛宁愣愣的看着他,盛世尘的手在他背上轻轻用力,他便不由自主的向前弯腰,叩下头去。
“娘,小宁对我很好,我也会对他很好,从前我们在一起,将来还会在一起。娘在泉下有知,当不用再为我牵挂担忧。”
盛宁莫名其妙被按着叩了三个头,盛世尘的一番话他都听的清清楚楚,只是却不明白那是什么意思。
“起来吧,刚下过雨,石头Yin寒。”
盛宁忽然反手握住他的手,“你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没有听清楚?我再说一次。我们要在一起,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盛宁似乎反应不过来:“你再说一次。”
“我可以再说一次,十次,百次……我们要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
山风吹的树叶哗啦啦的响成一片,盛世尘的声音在一片叶动风声里面,有如金玉互撞,有清脆的铿锵之音。
“我们要在一起,永远也不分开……”盛宁低声重复。
这一刻他完全忘了盛世尘的痼疾,忘了现在的他并不是真正的他,他做梦也想、也盼、也渴望听到盛世尘对他说这样一句话。
“先生,我也是一样……”盛宁眼前模糊一片,伸手胡乱的抹一把,“我也是,我想和你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傻小子,那你哭什么?”
盛宁满脸泪痕,却说:“我是太高兴了。”
“高兴也不许哭。”
“好,好。”盛宁扯着袖了乱擦一通,“我不哭。”
身后有人走近,盛宁闻声回头。
那人白发苍苍,打个躬说:“少爷来啦。”
盛世尘点点头,声音很和气:“刘叔。”
“这位小少爷是……”
“他是我的徒弟。”
那老人说:“地太凉了,看这位小少爷脸色不大好,就不要久跪了。少爷领他到后面小层里去歇会儿吧。少爷是不是在这里住两天陪陪夫人?”
盛世尘点头说:“是,劳烦刘叔从山下拿两床干净铺盖来,柴米也送一些。”
那老人答应了一声。他和盛世尘说话很平淡,但是两个人的关系听起来是很亲近的。
盛宁如在梦中,盛世尘拉起他,向山坡的后面走。在一片长草之中,有一间小院子,里头不过两间房,屋上铺着茅草,墙上刷着白垩,在秋风吹黄的长草掩映下,看起来彷佛一间童话里才有的森林小屋。
“刘叔平时会在这里打扫,守墓;我来的时候也歇在这里。”盛世尘扶着盛宁坐下,手背擦过他的脸颊,盛宁的小脸被山风吹的凉冰冰的。
盛世尘坐在他的身边,两手拢在他的脸颊上,用手心去温暖他的脸颊。盛宁目光迷离,怔怔的看着他。
“累了吗?”
盛宁轻轻摇头。
“要不要喝水?”
盛宁回过神来,眨了一下眼,“我……我去烧水,先生你也渴了吧?”
“你坐一会儿,我去烧水。”
“不不,”盛宁站起身来,“我去就好。”
盛世尘拉着他手,“那一起去。”
一起去烧水?
盛宁相信自己没有听错。
的确,没有听错。从他抱柴、舀水、升火,盛世尘都一直温柔的陪伴在他身边。
大铁锅里的水袅袅的冒着热气,灶里的火苗跳跃,红光映在人脸上,两个人的脸都被火舌烤的有些热,盛宁摸了一下脸。
指尖还凉,但是脸却热了。是火烤的,是吧?
火很旺,干柴在灶底劈啪的裂响着,迸出一点小小的火星来,落在盛世尘的鞋面上。盛宁生怕烧坏了他的鞋子,忙伸手过去拍打了两下,还是烧了一个小小的黑点出来。
“这……”盛宁有些懊恼。
盛世尘的手伸过来,盖在他的手背上,“手指烫着没有?”
盛宁有些心慌,手想向回缩。“没有……”
盛世尘没有放开,把他的手翻过来看。
并没有灼到,只是指尖沾了一点黑。
盛世尘替他把那些黑灰拭去,动作轻柔无比,似乎在擦拭名贵的薄瓷花瓶。
盛宁觉得脸更热了。不止脸,好像从指尖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