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昂站在大宸宫最高的宫殿内,看着窗前的夕阳徐徐落下,反倒成了帝国中最平静的一个人。
&&&&戴桐琒自从那一年被打折了腿,腿就瘸了,入京前他扔掉了自己使用了多年的手杖,开始了一瘸一拐的行走。
&&&&“魏大人来了。”以奇怪的姿势坐在椅子上的戴桐琒说。
&&&&魏池的样子看起来比这两人都要紧张,以至于进来之后都忘了是不是该行礼。戴桐琒笑了:“多年不见,你竟然没有变,还是那个小白脸的样子。”
&&&&大殿里并没有别人,陈昂自己搬过了一张椅子:“给你赐座,魏大人。”
&&&&魏池笑不出来,因为他自己都不确认眼前看到的是不是真实。
&&&&“魏大人,您受惊过度了,看来的确应该在登基大典前安排见你一面的。”戴桐琒斜靠在椅子上:“您看皇上像不像一个老农?”
&&&&的确像一个老农,与其说是容貌变了,不如说是气质变了。
&&&&陈昂自己也坐了下来:“曾经我一直以为自己高高在上,啊,你得原谅我不使用敬语,毕竟这么多年来我都是一个庶民,我已经习惯了。”陈昂自己又笑了一下:“而且这里并没有别人。对,我刚才说到哪里了,我是一个高高在上的人,不论是血统或者别的都是,把我这样一个人扔到那样的环境里去,得自己种菜才能填饱肚子的环境里去,你认为我会怎样想?”
&&&&陈昂自嘲的翘起了腿:“是苦难,但是同样是领悟,魏池,在我们不在的这些年,我相信你领悟了不少,但是我的体会是你所不能想象的。不是怨恨,不是痛苦,是别样的领悟,这世间的一切都比不上。”
&&&&戴桐琒哈哈大笑起来:“有一天,我们决定养点鸡,所以就磊了一个鸡棚,魏池你肯定见过鸡棚。但是那些鸡就是不肯进去,到了后半夜,我们听到一声响,出来才发现鸡棚塌了,你说这些鸡多聪明啊,竟然早有预感。”
&&&&“对,”陈昂认可的点点头:“蠢货王爷和蠢货军师的建筑杰作。”
&&&&“等等,”魏池揉了揉自己的脸:“陛下说话的样子就像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
&&&&“对,那里就是另外一个世界。”戴桐琒锤着自己瘸腿。
&&&&一个不毛之地,一个真的会饿死人的地方。戴桐琒看着魏池的表情心想,他一定难以理解自已,而自己则肯定是因为在山洞里住得太久,或者吃了太多的虫子而变得太厉害了。
&&&&“魏池,你已经做的够多了,感谢你多年不变的信任。”陈昂微笑着,眼角泛起了皱纹。
&&&&陈昂蹲下来,握住了魏池的手:“现在就交给我们吧,一切都将重新开始。”
&&&&戴桐琒探过身子,将手和他们握在一起。
&&&&魏池感到了他们手掌中粗糙的厚茧,坚硬而有温度。
&&&&“嗯,”魏池抬起头:“让我们重新开始。”
&&&&窗外,夕阳渐沉,新月上升。
&&&&京城的老百姓已经习惯了军阀们来了又去的状况,但官僚们的着实又被吓了一跳。燕王虽然来得奇怪,但总比秦王继位要好得多,至少之前这位藩王和京城的大臣们的关系是融洽的,唯一要担心的是李潘之类的吧?
&&&&陈昂的登基即位如风一般悄无声息。
&&&&夏末,帝国迎来了一次丰收,但并不丰盈,百姓们勉强能够得上本季的温饱,新皇帝似乎毫无建树,但江南人民的怒火似乎逐渐熄灭了。
&&&&被称为’解一时之急便高枕无忧’的新皇帝继续沉默着,帝国缓慢而艰难的馋喘。
&&&&秋季即将到达尾声的时候,南直隶传来了一个惊人的消息,一支人数多达20000人的舰队已经筹建完毕,及刻便能够带着今年的丝织品开往海外。
&&&&南直隶,这个养老之地似乎一夜之间沸腾了起来,京城的官员议论着,不知道陈昂如何变出了这么多钱,在赈灾都难以成行的情况下造出了这么多大船。
&&&&周文元不久便揭晓了这个答案,从九月开始,帝国官员不再用白银发饷,全部改为铜钱,铜钱的面额品种众多,不用担心自己会扛着钱吊子回家。
&&&&不只是周文元混得如鱼得水,季潘都没有挨整,从推广铜币开始,陈昂便再次把他派到了江南,当年那些亏空的贷款,是时候该清理了。
&&&&被重新整合起来的商户开始再次与官员们对面谈判。出乎意料的是,陈昂并没有否决陈鍄的所有决议,甚至很大程度的保留了户部银行的设定,而且户部带来的都不是新制的铜币,而是闪亮的白银!
&&&&商户们对官员们的顾虑在见到这些白银后终于彻底消散,此刻再没有比白银更能激发他们感情的东西了!长达两年的市场崩溃,数万大商户如今仅剩四千家,历经了工chao和战乱,他们几乎濒临崩溃,如今若还畏首畏尾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