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这里面啊,埋着娘亲最重要的人。”启余生抬着头,好奇的问,“这个人也去了很远的地方吗?”启忻点点头,启余生嘟着嘴说,“可是,为什么要埋起来呀?”
小太子从小娇生惯养,被保护的太好,比一般人家的孩子还要单纯一些,有些事他完全搞不清楚。启忻告诉他说,“因为她不会回来了啊,就是死了,再也没有人能够看见她了,所以把她埋了起来。”小太子一脸惊恐,“娘亲,我不会离开你的,余生会一直让你看到我,你不要把我埋起来呀!”
“傻孩子,”启忻笑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长大啊?”启余生傻乎乎的笑,“我不要长大,王大人说我长大了就要学习治理江山,我就不能和娘亲一起玩儿了。”启忻与他碰了碰额头,启余生噘着嘴亲亲她的脸,很认真的说,“可是我还是要长大的,娘亲现在保护我,等我长大了,我也会保护好娘亲,特别疼娘亲。”
启忻说了句真乖,启余生在原地转了一圈,走过去一把抱住了墓碑,“这个人虽然不回来了,但是她对娘亲那么重要,娘亲一定很舍不得她吧?就像如果娘亲也不回来了,余生也会很伤心,很舍不得的。”启忻只笑着没说话,启余生用小胖手戳一戳墓碑,笑着说,“那我就代替她,永远的陪着娘亲好了!”
小孩子不懂事,却最会将心比心,启忻把他抱在怀里,轻声应了句好。之后启忻带着启余生给季无瑕烧了纸钱又祭了酒,小孩子对这些都蛮好奇,认真的看着。启忻突然回头看他,笑着说,“余生,等哪日娘亲也去了,记得把娘亲也葬在这里。”
启余生一脸疑惑,“娘亲要去哪里?”启忻把东西收好,左手提着空篮子,右手牵着启余生的小手,目光悲凉的看着那座坟,轻轻的叹了一口气,“去一个,能让人高兴的地方。”启余生嘟着嘴,小脑袋瓜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启余生八岁的时候,启忻就不常带他了。他始终是她选出来的太子,就该尽到太子的责任,她给他找了很多老师,让他学习很多的东西。启余生也不闹,乖巧的按着她说的去做,哪怕是学那些他不喜欢的晦涩东西。
启余生十岁的时候,皇夫大人病逝了,启忻向来是玄衣素袍的,这回也让他穿了一次丧服。其实皇夫病逝是大事,应该举国同悲,启忻的态度却很冷淡。她从来都是个很自私的人,她不管该与不该,或是谁更可怜。只要一想到季无瑕身死那日自己与那人成亲,就恨不得世上不要有那么一个人。而现在,终于是清净了。
后来又过了几年,宫里人少的可怜,那个莫名其妙的男宠早在接启余生入宫之前就被启忻打发了,后来皇夫又死了,偌大的皇宫,不算那些宫人侍卫,其实也就启忻和启余生了。有臣子硬着头皮和启忻反应那么个问题,启忻彼时脾气还算好了,没发火也没折腾,就把那折子拿去垫了桌角,后来也没人敢提了。
启余生十五岁的时候,启忻已经过了而立,面容未老,整个人却都沧桑了。启忻问启余生,“朕这皇帝做的实在不行,你觉得日后史上会给朕一个什么名头?大昏君吧?”太子摇了摇头,拉着她的手说,“在儿臣心里,您一直是个好皇帝,以后史书之上,您也会受万民敬仰。”
启忻笑着摇摇头,“该怎么就是怎么,朕着实也衬不起万民敬仰。只是余生,你得答应朕,千万不要成为我这样的人。”启余生转着眼珠子,低着头闷闷的应了一声,“儿臣知道了。”其实在他心里,启忻就是最好的人,就是最值得他去学习的人。
启余生知道,启忻最宝贵的有三样东西,就连他也是不能随意触碰的。一是她手上戴着的,从不离身的那枚血玉扳指,她说是先皇送她的生辰礼物,又说是故人留下的唯一念想了,启余生一直等到很久以后才弄懂了她的意思。
二是一个锦囊,启忻把它放在枕边,每天晚上看着睡觉。启余生觉得很诡异,他一直没弄明白那里面放的是什么,只知道启忻是不允许任何人去碰的。之前有个新来的宫女收拾她的床随手拿起来搁在了一边没有放回去,被她知道了,不由分说的砍了人家两只手。
那是启余生第一次见识到启忻的狠厉,所以就算他好奇,也没有敢去碰,甚至连问也不敢。还有一幅画,挂在御书房里,被保养的特别好。画上一个穿道袍的女人,嬉皮笑脸的一点儿修道之人的气质都没有,启余生以为是什么传世古画值得启忻那样细致对待,后来才听说,只是启忻托人画的。
启忻死的时候才三十七岁,就已经花白了头发,太医说她这些年抑郁成疾,已经没法治了。她临死之前,还差两三年就及冠了的启余生哭的差点儿背过气去,启忻废力的摸着他的脸,居然是笑了。她说,“余生,娘亲终于可以解脱了。”
启余生更是放声大哭起来,他嘴里嚷嚷着,“不要,我不要你死。娘亲,余生还要你保护,你死了我怎么办?”启忻说,“你已经长大成人,不能再哭鼻子了。”启余生不听她的,跟个孩子似的一直哭喊着。
“余生,”启忻拉着他的手,“你好好听娘亲说话。”启余生咬着嘴唇,红着眼睛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