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我稳住,以求一击毙命。我知道你手段凌厉,少有人能抵挡,只是我从未想到,你会用它们来对付我……”
她低着头,唇畔的笑惨然而失落。太后只看了一眼,便撇开头去,淡淡道:“既然看清了,便走吧,不要再来这里了。”
这样冷酷的她,与昨日的平和温暖截然不同,夏侯沛甚至怀疑,她对她的温柔是否真的出于真心,若是真心,为何能够转眼间便冷若冰霜,人真的能如此无情,转眼间便忘了多年的情意吗?
她们一起经历了那么多,现在,就都要抛却了吗?
夏侯沛张了张口,看到太后漠然的侧脸,心口又是一痛:“阿娘,我是真的……”
她话还没说完,便被太后冷声截断:“我抚育长大的孩子不是如此不知轻重,不识礼数的!”
夏侯沛的眉角动了动,她抿上唇,凝视着太后。她突然陌生起来,冷漠得她都要认不出来了。
太后始终坐在那里,她并没看向她,她的目光始终落在别处,就是开口说话之时,也不肯正视她一眼。
夏侯沛却半点都舍不得移开目光,贪婪地凝视着她的每一处。
阿娘今日气色仍旧不好,她的面容依旧十分苍白,她这段日子似乎瘦了许多,瘦弱的肩膀,显得如此单薄。
就是这般单薄的肩膀,多年来,一直无所畏惧地挡在她的前头,心甘情愿地为她遮风挡雨,为她铺平道路,从来没有半点怨言。
太后的呼吸略微急促,她掩唇咳了两声,苍白的嘴唇瞬间变得猩红,使人禁不住担忧。夏侯沛立即就忘了旁的,只担心太后的身体。
她上前一步,欲搀扶,太后却抬手阻隔:“你出去。”
她仍旧没有看她一眼。
夏侯沛伸出的手僵在半空,阿娘是不是再也不会看她了,因为她对她亵渎,她厌恶她了,不会再看她了。
“出去!”太后再度斥道,又一次咳嗽起来。
夏侯沛的心猛地揪紧。
其实,阿娘不爱她,也不要紧,那些话,阿娘不愿听,她不说就是了。那么多年相处下来,她并不是非要得到她不可,只要能相伴,她就很满足了。
夏侯沛狭长的双眉乖顺地收敛,她慢慢地跪下来,跪到了地上:“阿娘,儿知道错了,再也不敢说那些混账话了。”
伴随着这句话,她的心,碎成粉芥。她不明白,为何她分明是愿意只与阿娘相伴相处的,心却会如此难过。
她跪在冰冷的地上,脊背像被人从中折断了一般,弯曲下去,卑微到了极点。她诚恳地哀求:“您的气色不好,让儿把把脉,不亲眼看过,儿不放心。”
太后只觉心中一阵钝痛,她闭上眼,不忍再看卑微妥协地跪在地上的夏侯沛,却狠着心肠,残酷地将话说尽:“你已经知道自己是李氏的孩子,我哪儿还信得过你。你若当真感念我抚育之情,便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留我一个清静。”
第97章
一阵雨打芭蕉的声音,骤然响起。
夏侯沛坐在殿中,抬头往窗外望去,只见秋雨骤至。
雨势来得又急又猛,打得庭中的芭蕉不断颤动。秋雨带凉,带着一阵透心的凉意。
殿中几位大臣正在争论是否要对越国用兵。蕞尔小国,冥顽不灵,发兵出去,至多半年便可遍掳越国皇族。
越国不在话下,担忧的却是江南百姓,皆是大夏之土,也不当弃南民不顾,三两年间,连发战乱,南民必乱,到时得镇压不说,还使南北离心。
夏侯沛突然站起身,她慢慢走到窗边,看着窗外骤雨不歇。
大臣们讨论了一阵,正要请陛下定夺,朝御座上一揖,才发现陛下已走窗边静立。
“诸卿言之皆有理。”夏侯沛缓缓开口,雨势这样大,也不知太后在做什么,“南越弱国,无可虑者,可犹疑者唯百姓。天下黎庶皆朕子民,子民罹祸,朕心不忍。”
众臣皆肃然垂首。
阿娘畏冷,秋雨过后,凉意更甚,不知长秋宫的炉火可已备下。夏侯沛垂眼,看着窗棂,她缓声续道:“成括不肯降,便逼着他降,南越文臣武将,宗亲皇室是什么心思?诸卿不妨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大夏礼仪之邦,若南越愿识时务,大夏也通情理。”
反之,亦然。
众臣心头一凛,皆知圣人这是恼了。
两国邦交,欲玩弄小聪明,也非不可,只需有国力为后盾,而今这状况却是,大夏一旦挥兵,越国便是毫无抵抗之力。就是如此强弱之别如同天渊的两国,越主不断以伎俩糊弄派去的使节,总不肯给个明言,不说降也不说不降,一味拖着。
拖到现在,夏侯沛不想忍他了。
众臣纷纷献计,再遣一使,以严词谴责,若越主仍旧冥顽不灵,便只好诉诸武力了。
夏侯沛颔首。
窗外雨还在下,势头却小了些。
大臣们都退下了,唯独高宣成留了下来,他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