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暳注意到了李暄一瞬间的失神,下意识地朝殿外一看,却只看见许炎的一块衣角迅速闪过。
&&&&他有些疑惑,不明白许炎的脸色为何这么难看,想着等下出宫之后去看看他便放下了这一茬。
&&&&李暄转过头,面色平和地看着自家先生再一次提议道:“这次的恩科,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李暳闻言微微动容,他注视着一手慢悠悠敲着桌沿,一手翻着奏折的少年,眼中划过一丝茫然。
&&&&“先生,你不可能永远都呆在这个七品侍讲的位置上。我不会允许,你也不会甘心吧?”少年明明一副惫懒的模样,但是眼眸深处却始终掩藏着慑人的Jing光。
&&&&他低头翻了翻手中奏折,提笔写下几句话之后便随意搁置在了一旁。
&&&&维持一个姿势久了,脖颈难免会有些不适,李暄忍不住伸手抚着后颈,有失帝王风范地左右扭了扭。
&&&&他的眉头因为酸痛感微微皱起,脸上尽是无奈与挫败,丝毫没有身为君王的自觉。
&&&&不过李暄在自家先生面前一向没规矩惯了,所以李暳看见他这般失礼的举动却并没有大惊小怪。
&&&&李暳听了他的话,恍惚间想起了自己当年对许浚先生所说的那些话。
&&&&时间真是奇妙的东西,当初他因为徐宜花的死而迫切地想要改变什么的*,在这些年里渐渐地淡了。
&&&&他如今也已经明白当初的自己有多么天真可笑,居然妄图以一人之力改变整个国家,也难怪一向宽厚和蔼的许浚先生都不免失笑。
&&&&这么多年来,他已经逐渐改变了主意,从凭借自己的力量改变这个国家到将这个国家未来的君主教导好,然后由他来改变一切。
&&&&十多年下来,他已经安于如此平静祥和的现状,也乐于对李暄倾尽所有。
&&&&他看得越多,就越不想搀和进这复杂诡谲、风云莫测的官场中,但是这些话,在面对着李暄闪闪发亮的神情时,他却突然说不出口了
&&&&“之前是因为我没有足够的能力,但是现在……这宫里已经没有能让我畏惧的存在了。”李暄的神情凝重,好似在许下什么极为重要的诺言一般,看的李暳下意识便收敛了脸上的笑意。
&&&&少年语调温柔,带着浅浅的期盼,几乎让人无法拒绝。
&&&&“先生,到我的身边来吧,不仅仅只是教导我,请帮助我一同治理这个天下。”
&&&&“无论朝堂还是私下,都站在离我最近的地方,可好?”
&&&&李暄的眸光分外执着,甚至隐着点点寒意,似乎只要面前的青年说出一个不字,他就会当场崩溃一般。
&&&&李暳想到这种可能不由得讪笑,他自小看到大的孩子,怎么可能软弱无用至此呢。
&&&&在自小看着长大,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他唯一软肋的人面前,青年缓缓地漾出了一抹笑容,在李暄灼灼的眼神中无奈地点了点头。
&&&&他大约永远都无法拒绝这孩子的请求吧。
&&&&李暄一向都是个行动派,既然征求过自家先生的意见转头便立即下了旨,几乎是在李暳刚回到书院没多久,传旨的公公就叩开了书院的大门。
&&&&许炎被升为弘文馆大提学,官至正二品,被李暄任命为这个秋天加开的恩科的主考官,而李暳则被提为成均馆副提学,虽然官职比许炎低,但是由从七品到正三品连升四级这可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晋升速度。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接过旨意的李暳不知怎么地脑中便浮现出了这样一句话来。他细细看了看圣旨不由在心中感叹,李暄还是太年轻太意气用事了,这样光明正大地广而告之,对他这个接受了旨意而平步青云的人来说,可没有什么好处。
&&&&只是……那个孩子是他的学生,李暳觉得自己无论怎么样也没有办法生他的气。
&&&&即便是立刻被赶鸭子上架,而且还成为了朝堂内外的新靶子,李暳却闹心地发现自己仍然对李暄没有一丝怨怼,反而有些担心明日他上朝时,必定会面临的来自旧臣们或是心慌意乱或是气急败坏的诘问。
&&&&许炎在接到旨意之后立刻登门拜访来了,他攥着圣旨低声询问李暳:“主上殿下的心思,你知道吗?”
&&&&李暳被他略显Yin郁的表情弄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是却仍然轻声回答道:“主上殿下必然是想培养属于自己的势力。”
&&&&看着许炎仍旧皱着眉头,一副苦大仇深的表情,李暳下意识安抚道:“你别担心,大提学这个位置早晚都是你的,殿下只不过觉得如今时机正好罢了。”
&&&&“有殿下的吩咐,这届恩科,无论怎么样办,都不会有人胆大包天敢置喙的。”
&&&&但是奇怪的是,许炎听完他的安慰,整张脸越发郁闷了起来,他抬眼看了面前丝毫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