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后来的日子还得平平淡淡如流水地过。然而即使相识这般长久的光景,听见熟悉了十多年的顾则安的声音,易眷还是会生出写篇名为《论:好嗓子的重要性》的讨论材料的想法。
顾则安没有沐浴后吹头发的习惯,看到手机屏幕上跳跃的联系人名称,甚至顾不上shi漉漉犹在往地上滴水的短发,随口招呼易眷两句便走向了阳台。
看电视不是易眷的目的,无非是听着一墙之隔的地方传来的哗啦哗啦的水声,还能够些微抚平心下刻骨的伤痕。
顾则安没有合上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易眷只是将电视机的音量调得刚刚好,所以即使易眷无心探听顾则安的通话内容,有些对白还是能朦朦胧胧地传到易眷这里。他听出顾则安现在一别平时公式化的笑容,连声音都透着愉悦,还有隐约的易眷你猜中了我问问吧,最后那一句泛着温柔的晚安好梦。
顾则安收了线,脚步渐行渐近,易眷这边收回目光,低头专心摆弄手机。顾则安坐到易眷身边,不轻不重地拍了易眷大腿一下:易大神,周四晚上有空吗?
干嘛?
周四晚同学聚会,艾思嘉让我问你,能否赏光?
谁?
顾则安很轻易地会错了易眷听到这个名字时表露的惊诧之情,又重新换了种方式向易眷解释了这个名字:我前女友。
哦,她啊,结婚了。你们还有联系啊。
嗯。基本上就是过年群发个祝福短信。顾则安耸耸肩,神似易眷的轻狂,男人嘛当初可是她甩了我,哪儿还有脸贴人家。
易眷微微颔首,收了手机走进浴室给顾则安递了条毛巾:别着凉了。周四不一定有空,快截稿了,最近卡文卡得厉害。你去?
没答应下来呢。看周五上午有没有预约吧。
易眷没再发表其他意见,丢下一句就这样吧,又重新回到卧室,掩上那扇门。没有开灯的黑暗的房间,靠在墙角与黑暗为伍的自己易眷发现,自己的定力还不是那么好。换句话说,他认怂认得不那么彻底,心里多多少少会存着气不平的感觉。
更何况有些过去,不是不去回想就能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艾思嘉这个名字像是面镜子,无时无刻都在提醒着他易眷内心有多Yin暗肮脏,他甚至不确定温雅如顾则安,知道真相后会不会一发不可收拾地暴怒打死作孽的自己。
某个盛夏的午后,噪耳的蝉声搅得易眷不得安生,艾思嘉突然约出他,含泪叙述的无非是厌倦了现在一成不变的生活,厌倦了对所有人都是那样好的顾则安云云。彼时的易眷正深陷可能爱上友人的迷雾之中自顾不暇,在他的理智还掌控着他的意识时,潜意识却Cao纵着他状似认真实则悠然地丢下这样一句形似广告词的话:你可以找到更值得拥有你的。
他不知道艾思嘉对顾则安失望到何种程度,不清楚一切意味着什么,甚至忘记在乎心心念念的顾则安可能承受的背叛,唯独记得第二天下午,在一个同样压抑的热天,他先后接到艾思嘉和顾则安的电话,曾经的恋人用不同的语气陈述了相同的事实:我们分手了。
听起来多讽刺。说起来多可笑。都说要弥补过去,可是这桩荒唐事却演变成压在易眷心底最深处的巨石,尤其渴望被遗忘的黑历史。
易眷发觉自己今年叹气的次数格外多。
毕业就没眷哥消息了,眷哥这几年在做什么?
易眷不排斥自家寝室和隔壁寝室同当年联谊的两个女生寝室统共二十多个男男女女聚在一堆混在酒吧包房high,但自诩为文化人的易眷厌烦这种无聊而世俗的攀比心作祟的对话不是一天两天,当下便讲着冷笑话将试探打回去:吃饭睡觉上网。
昏暗变换的灯光扭曲着每个人的影子,易眷偷偷分散了些许注意力给刚到就被艾思嘉拉去说悄悄话的顾则安,刹然间酸涩无比。俊男美女,当年在S大最受瞩目的一对情侣,现如今看来还是那般相配。即使艾思嘉已为□□。
顾则安一直在听着艾思嘉讲话,唇畔那抹笑意极为淡漠,艾思嘉莫名心冷。
则安,你看他们都摆好东西了。你去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仿佛是为了化解尴尬,那边聚了一窝人吆喝着:在场的都过来啊,难得聚一次,咱玩玩游戏,增进感情。嘿,艾思嘉你别走啊。
真心话大冒险放在平时,一众男男女女大抵都是不屑一顾的,然而到底气氛不同,到底毕业后大多不曾会面,终归没有人提出拒绝。
那么多人挤在一起,伴随着酒瓶旋转停下和众人发出真心话还是大冒险的问句,顾则安不得不相信自己的运气好得离谱。
真心话。
有人抽出张牌,迎着光认清牌面上的字后笑得一脸邪恶:哎呀顾则安你运气真好,这个问题太low了!暖场的话说了好多来吊人胃口,收够了悬念,那人把牌面向着众人一翻,赫然几个字:初吻细节。
饶是顾则安没有耍赖的想法,也不得不对着这张牌吐槽:我去这是几个问题?太狡诈了吧。肯定是我妈啊。
那个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