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烈的缠绵结束后天边已覆上暮色,言琛将言清漓留下一同用膳,清冷孤傲的男子进食时十分安静,不发一语,动作雅致又规矩,全然看不出是常年置身军营的粗犷将领,也找不出一丝一毫在床榻上cao干妹妹时的冲动模样。
言琛很快便用好了,他放下碗筷思索再三,以兄长的口吻开口教导起言清漓,话里不外乎是她给皇帝献策之事,似是怕她不懂,言琛掰开揉碎的为她解释皇帝的性情,以及她那番冒失举动很可能会造成的后果。
言清漓低垂眼眸,眼尾还残留着被疼爱后的媚色,她一边细嚼慢咽的吃着碗里被那人摞到冒尖的菜肴,一边听着他谆谆教诲。
言琛这辈子都未曾与人一口气说过这麽多话,见那少女蔫蔫的,也不知她到底听进去多少。
期间有婢子出入为他们布膳,注意到三小姐神情萎顿,似是哭过,再看小公爷面色冷然、严肃深沉,那婢子便猜三小姐这趟出门定是做了什麽错事,不然也不会被小公爷训斥了一个多时辰。
不过相比起大小姐与二少爷,三小姐犯的应当只是小错,听闻那两位可是直接被老爷赶去了庄子,连二夫人的掌家权都因此被收回了。
一趟斋戒之行,不仅朝堂的格局变了,就连小小的国公府后宅都跟着发生天翻地覆的变化。
言清漓回到自己院子时玉竹已从青果那得知了慧觉寺发生的一切,她翘首以盼,见言清漓身旁跟着言琛,便等他走了后才激动的握住言清漓的手,颤抖的问:小姐,朱可是真的?
玉竹不懂朝中之事,也不知言清漓冲动之举会造成的隐患,她只知道朱蓬源很快就能死了,楚家那些枉死在西北军营的女眷终于能得以安息了。
言清漓在玉竹眼中看到了与她相似的愤恨与急切,那是对逝去亲人们惨死的沉痛与不甘,以及大仇得报后的快慰。
她安慰的拍了拍玉竹的手点点头:是真的,朱蓬源后日处斩,朱家女眷被下旨流放。
玉竹盈盈盘旋于眼中的泪水终于滑落,她咬牙将脸庞上的泪擦掉,向来温柔的女子也忍不住露出畅快神色:活该!天道好轮回,善恶终有报!小姐,你替咱们楚家女子报仇了!
这一刻,言清漓终于从孤寂悲凉无人理解的境地中寻到了一丝同气连枝的支撑,让她觉得自己也许并未做错什麽。
入夜,言清漓躺上床,思慮着她此番一意孤行会为宁天麟惹上哪些麻烦,她打算尽快与他见上一面,只是星连也不知去了哪里,本还指望他替她传个口信儿。
正想着,身上的薄被便被人轻轻掀开一角,泛着青草气息的身躯轻车熟路的爬上了她的床,言清漓并未睡的太靠里,来人只能侧身躺在她身后,轻轻贴着她,却又不敢挨得太近。
这小心翼翼的举动令她一扫心头Yin云,忍不住轻笑起来,她转过身,将身后的少年吓了一跳。
你、我吵醒你了?不应当啊,他动作很轻的。
月光温柔如水,少年清俊的脸庞上闪过一丝惊慌,可也只是惊慌而已,没有半点爬床被捉的窘迫。
我还未睡。言清漓眨了眨眼,夜色中她圆润漆黑的眼眸映出一点光亮,像是令人爱不释手的晶莹矿石,她摸到少年的衣角微凉,身上还沾染着深重露气,便问:你这是打哪回来的?
自上回她鬼使神差的引诱了这不谙世事的少年做了男女之事,他们之间便无形间多了一份亲昵,可这份亲昵又恰到好处的不叫人觉得腻烦狎昵。
言清漓问过星连他夜里都睡在哪?少年指了指天,说睡房顶,能看星星。
入秋了,夜里天凉,言清漓便让星连在无人发现的情况下,去她院子里找间空房休息,可他不听,依旧喜欢呆在她房顶上,只不过偶尔会趁四下无人之时潜入她房中,悄悄在她身旁睡上片刻,再于清晨她醒来之前离开。
他以为她不知,可她夜里浅眠,身旁多了具火热的身子不知被热醒了多少次。
只是言清漓并未挑破,她不排斥星连夜里悄悄爬她的床,干净纯粹的少年哪怕经历了情事,哪怕是与她同床共枕,也不曾对她做出任何轻薄强迫之事,只因她曾告诉过他,那些燕好之事需得你情我愿才能做,于是他便老老实实的躺在她身边,最多悄悄嗅一嗅她身上的味道。
星连点了点头,四殿下请我给你传话,他明日会在馥容庄等你。
宁天麟果然最了解她的心思。
言清漓心不在焉的嗯了一声,不知为何,她总觉得才几日不见,眼前少年似乎就长大了一些,那张柔和的小圆脸已经有了些许棱角。
那你为何这麽晚还不睡,有心事?
少年枕着自己的手肘,星辰般的眸子清澈见底,对她毫不设防,言清漓正欲否认的话涌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翻了个身仰躺着看向床顶Jing巧的雕花木栏,平静道:嗯,解决了一个仇人,高兴的难以入眠。
少年微微蹙眉:可是你上一世的仇人?
除了玉竹,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