酬梦下了车,仍嘱咐容递:记得把错揽到自己身上,千万别怨天怨地的,更别再去找荷风了,我等着喝你的喜酒。
二人在门口看着马车行远,马车上那平正侯府四个字渐渐看不清了,易宵道:都闹到这份上了,何必还劝和呢?容递若是真不想娶,郑相公也不会逼他的,郑相还是最重视容迁和容过。
酬梦摇头,却叹了口气,容递傻人最有傻福,家里安排的结婚对象正好就是他的心上人。他不是不想娶,只是得陇望蜀罢了,何况这事儿并非只是崔、郑两家的事。
她道:一定会的,他失了你这门亲,崔家是一定丢不下的。况且咱们周围这么多世家女,虽然都不自由,生活上到底还算是一帆风顺,无灾无难的,保暖思yIn欲,你让她们对感情说放就放,那怎么可能呢?不过是赌一时的脾气......他二人有情,又门当户对,这就是天作之合,若散了我觉得可惜。
易宵倒不认同,情之一字,最是难解,当断不断,定会反受其乱。况且婚姻是女人的刑场,他并不觉得这是好事,栩栩,有时这婚姻就因为夫妻双方有感情才过不下去的,你现在撮合他们,可容递那性子是改不了的,往后怕是更热闹了。
长辈当然是看着利益地位结亲家,可他们难道就不能为自己赌一把么?酬梦笑道:打打闹闹的,总比相敬如宾好,要不然日子要把人熬疯了,你说那些贵妇人,平时怎么消遣呢?她们又不能去宜人坊。
易宵严肃道:有夫之妇逛花街按律这是通jian。
酬梦道:做女人真难,怪不得蕴清要做官了易宵,你老实说,跟蕴清的婚事黄了,你一定失落的罢。
易宵道:老实说,并没有我与她并不合适,她也不喜欢我,我们只能做表兄妹,她若嫁我,可能真的会被日子熬疯。
酬梦却只认为这是他二人缘分未到就惨遭分别,你总端着,蕴清自然还不了解你,你瞧我们在一起住着不就很好?我觉得你们很合适,老天不开眼,让你们生生错过了,不过你道好不好笑,蕴清连你都怵,还夸下口要去找高人
两人就这么站在院子里说话,羡鱼凑在一边几次想张嘴,都没成功。往日这位罗郎是最会察言观色的,今儿也不知怎么了,换了个人似的。
羡鱼清了清嗓,道:世子,侯爷让您去见客。
酬梦这才看到她,点点头,对易宵道:那我去了,你早点休息。
九皋仍失魂落魄的,看见闻远也不说话,一头栽在床上睡去了。闻远跟易宵大致说了新家的情况,还有永宁寺那边传的话,易宵点点头,问道:我看门口停了别家的马车,今日狄侯爷那儿是什么客人?
闻远道:许是亲戚,帖子都没往这边送,您怎么不问九皋?
易宵喝了药,忙含了块莲子糖入口,笑道:他许是惹了人家生气,魂魄都不全了,能知道什么?
闻远道:郎君现在被世子带的也会讲玩笑话了。
他尤嫌不足,又吃了两颗,闻远怕他牙疼,收了糖盒,易宵长叹一口气,嘴里那股药气仍没压下去,他道:所以还是早点搬走得好,我都不知道我在做什么了
狄舒鲜少让酬梦去见客,况且这也不是饭店,酬梦怕是有要事,走得急了些,又问:阿翁怎么这时候叫我,他今儿没去巡营么?
羡鱼道:是狄修来了
酬梦顿住脚,便往回走,是他啊,我不见,就说我身子不好。
羡鱼忙拉了他,我知道你不待见他,可是今天他是带着礼来的,许是有要事。
酬梦算算日子,想着过几日就是放榜的时候,他现在来,一定没安好心,便道:那你回去,别跟着我了。
羡鱼虽也懒得见他,却不放心酬梦,安慰道:不要紧,有你在,我不怕他。
自打酬梦入府,狄修就被送去了城外的庄子上住着,只是逢年过节的作为亲戚来侯府探望狄舒。酬梦本对这个同样背井离乡的表哥亲切又同情,虽知他有些手脚不干净的毛病,好偷些她的笔墨纸砚,或是玉器古玩,酬梦对这些物件看得淡,也不当什么,他每次来还都明着送他些好东西。
只是三年前,他差点在她床上jian污了羡鱼,虽没成事,脸上挂了几道血痕,竟依旧厚颜无耻地一口咬定是受羡鱼勾引,自己是深陷其中,执意要纳她为妾。狄舒没同意,却以羡鱼行为不检为名罚了她。酬梦气不过,把人捆了送到官府去了,可这官司两边儿都是狄家人,无人敢审,衙门随便寻了个由头就把人放了,此后两人再没碰过面儿。
可既然认了亲戚,想完全断绝往来是不可能的。狄舒虽看不上他的人品,可迫于族亲的压力,对他的请求也不得不应,他今年科举,狄舒在其中没少打点。好在礼部那群人这几年日子清贫,士族的多靠门荫,庶族的举子那更榨不出油水,狄修这人不知在哪学得这一套圆滑逢迎的本事,狄舒不过花了几个钱,引着他见了几个人,这未放榜,听他那话茬儿,前三甲便已如囊中取物一般了。
今日拿了谢礼来,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