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因舅母在胜子很小时便因病亡故,卢胜子常年随父亲在军队,是个英姿飒爽的好姑娘。
蔺五想了想,说:“小卢将军前阵子去了北疆,还未回来。”
卢镝离开镇北军后,镇北军由祈明钦点的人接管。那人虽与卢镝不太对付,但也是个忠肝义胆的武将,未对原镇北军赶尽杀绝,留有一支精干小队负责重要军务。卢胜子在三年前接管了这支队伍,因此常年都在北疆待着。
祈光想知道更多关于镇北军的事,蔺五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待将一切说罢,天边已泛起曙光。
天亮了便不宜再烧柴火,这里虽离那林子很远,但烟气惹眼,还是谨慎些。蔺五起身熄灭炕底火焰,里衣几乎已干了,他换上后又将祈光的里衣奉上。
祈光后背伤了个大口子,一夜过后伤口肿胀起来,不太方便穿衣。在她的眼神暗示下,蔺五低眉顺眼地为她换上里衣,又将那对于祈光来说颇大的猎户衣衫为她穿好,挽起了过长的袖子、裤腿。
但这头发……蔺五犯了难,祈光指挥他半天都梳不出个像样发髻。祈光放弃折磨蔺五和自己,让蔺五随便将她头发卷起,然后披了张干净麻布在头上。
“是不是很丑?”祈光站在蔺五身前,将头发掖了掖。
蔺五摇摇头,祈光打量他一眼,蔺五穿上猎户衣裳却挺合适。
“算了算了,我现在就是猎户的妻子。”祈光推开房门,外面天寒地冻,蔺五将烘干的自己的外袍披在她身上。祈光回头看他,笑道:“五郎,我们出发吧。”
均州城地处苍峻山南,待跨过苍峻山才是真正到达北境。因特殊的地理位置,此地要比路过的所有城镇都要热闹繁华。
城内不得随意纵马,祈光身子难受,伏在马背上,蔺五在前牵着缰绳,细细搜寻城中痕迹。祈光烧得快失去神智时,他们终于在一处客栈前停下。
“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啊?”掌柜的手下算盘不停,面上笑得乐呵。
蔺五拿出一枚银锭,道:“住店。”
祈光低着头,时不时轻咳两声,她已站不稳当,半倚在蔺五怀中。
“我娘子身体不适,请帮我找最好的大夫来,要快。”
蔺五的手指轻敲木质桌面,旁人看来是他急躁不堪。但这位掌柜眼睛微眯,算盘珠子敲得叮咣响,伸手拿过银锭。
“您请放心。”
在一旁等候的小二引他们上楼,蔺五得到回应后暗暗吐出一口气,他果然找对了地方。
祈光在夜半时分醒来。她太久未合眼休息,本该再多睡一会儿,无奈噩梦连连,背后伤口痛楚难忍,浑身更是如被碾碎般苦痛。
还不如昏死过去,祈光清醒的第一刻就如此想。但未到肃州,未见到外祖母和舅舅,她断不能倒下。祈光欲翻身下床,生怕自己耽误行程,只是她近乎虚脱,胳膊方一撑起,就重重坠下。
祈光陷入一团药香中,她差一些便会磕在床沿。
拥着他的男人并非蔺五,而是个生面孔。他道了句失礼,身后的女子随即上前,扶祈光坐好。
男人退后一步,那药香也忽而远了。
祈光被喂了几口温水,她这才察觉蔺五站在床尾。
蔺五在,她便安心了。祈光神智回笼,目光转向在场的其余两位。服侍她的女子模样虽稚嫩,行事却沉稳细致,见祈光看着自己,她露齿一笑,透出点儿小姑娘的顽皮劲。
“殿下,我是浮先生的徒弟徐令。”
浮先生?应是另一位了。祈光看向男人,他行了一礼,道:“臣宗浮,受卢帅之托特来迎接殿下。”
宗浮,宗浮……祈光听着耳熟,她似是听母后身边人曾提起过。不过母后故去多年,她早忘了那时言语。
这人不像个武将,但举手投足能看得出是行伍出身。他作医者打扮,身形高挑清瘦,五官称得上寡淡如水,但因着左眼下一颗泪痣而显出点特别。
“殿下,我们最晚今晨启程,不日将降暴雪,届时苍峻山封,通往北境之路便会切断。”
“殿下伤势严重,路途颠簸,可还能再歇上半日?”蔺五发问,他身形藏于暗处,突然出声,引得宗浮看了过去。
宗浮摇摇头,他说话语速不快:“均州已落雨,苍峻山一定已开始下雪了。”
“不能再拖。”他斩钉截铁道。
窗外雨声密麻,响得人心烦。
“蔺五,你身为暗卫,且不说此行未保护好主人,如今甚至不顾大局,自作主张。”
蔺五当即跪了下去,他不做多解释,只言属下知罪。
看来宗浮在镇北军中分量不轻。上下级间的管教祈光不愿插手,她懂宗浮讲的道理,务必尽快上路。
路程虽赶,但宗浮将一切都安排得妥当。他们一行人混在一支镖局队伍中,对外称是小姐回乡省亲,担心山路难行,便与镖头谈了价钱,同走这段险路。
祈光嘴上逞强说无妨,实际上病来如山倒。她身子骨本就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