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的,”大嘴肯定地道,“江大夫是京城里最好的郎中,内外兼修,医德也好,给穷人看病都不收钱的。”
yin然忽然感到很无力,现在的问题不是收不收钱,而是能否救活这个可怜的孩子。这位大夫,因为上次月神广场的事情,让她觉得不大可靠。
江大夫将男孩的伤口仔细检查了一番,诊断道:“没有伤及要害,这孩子有救。”
“真的吗?”yin然眼睛一亮,“应该怎么治疗才好?”
“怎么——”大夫笑呵呵地绺了绺他的山羊胡子,“小姑娘似乎不大信任老夫?”
yin然被他说中心事,脸一下就红了,讷讷地言道:“没有的事,您是内外兼修的名医,怎么会不相信您呢?因为我对医学有点兴趣,所以想听听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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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呵呵,”所幸这位大夫心胸颇大,毫不计较地笑了几声,便同她细细道来,“看他的创口,这孩子应该是被尖利的木器所伤吧。”
“没错!”贯注巫力的藤鞭,就相当于尖利的木器了。
“将三七粉洒在创口上及时止血的做法是没错,但他现在最大的问题不是失血过多,而是创口内部被扎进数十根极细小木刺,如果不清除掉,就会化脓腐烂,无法愈合,到时肯定死路一条。明白吗?”
“嗯,我明白。”yin然严肃地点点头,“伤口内有不干净的异物,就会感染细菌病毒,引发其它的病症,这才是最可怕的。”
“感染?细菌病毒?”很新鲜的词儿,大夫没听过,但引发其它病症的说法,倒是非常正确,“是的,最怕引发其它的症状,所以从现在开始,我要先把他的创口用酒重新清洗一遍,喂他喝下麻沸散使他无法动弹,再以金针封xue的方法暂时止血,然后割开他的创口,将里面的小刺一一寻出来,我年纪大了,一个人比较吃力,找个人来给我打下手吧。”
“我来帮忙!”
yin然鼓起勇气毛遂自荐,她明白大夫的意思就是要动手术,她一心学医,难得能遇到这样的观摩机会,当然不愿放过。
“你?!小姑娘,到时别吓得哭着跑出去才好。”大夫虽然承认她救治赵女史的方法很有效,却不认为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能够应付得了一会儿血淋淋的场面。别说是小姑娘了,就连昂藏七尺大男人,看见他对病人动刀,都有承受不住昏过去的。
“无论如何,请让我帮忙吧,我的理想就是做一名救死扶伤的医生,我不会逃跑的。”yin然恳切地向他保证。
“这样啊——”看着她坚定的眼神,江大夫想到这小姑娘本来就不是普通人,“好吧,年纪小的人眼神儿好,你在旁边帮忙照应着。”
他决定姑且信她一次,正要开始准备动手治疗,谁知yin然忽然喊停。
听到他提出眼神的问题,让她忽然想起从前在某本科学杂志里面看到的,关于手术灯由来的故事,马上请大嘴叔叔去叫小张哥等八个人带上四十支喜庆用的大蜡烛到房间里来,令他人将窗户用厚厚的布蒙起来,不可透进一点光,把床榻放到房间正中央,一人握一支点燃的蜡烛,从四个方向八个角度照明。其间还简略地向疑惑不解的大夫解释了手术灯的原理,及其减少风险的功用,老先生听了觉得很新鲜,但也认为实用性很强。
于是,yin然学医路上的经历的第一场手术,就在一间小小的拥挤厢房里,简陋的人工手术灯的映照下开始了。她要负责手术用具的消毒和传递,踮起脚尖替大夫擦汗,这些都不算难事,最可怕的是还用镊子拨开血淋淋的伤口,方便他清理细小木刺,那种触感真是叫人全身发软,几名负责照明的伙计,光是看着都因为承受不住而脸色发青,冷汗直冒,干脆闭上眼睛,不见为妙。yin然不是不怕,但她一想到自己的表现关系到男孩的生命,想到将来还可能面对更加严重的伤者,到时候也许要靠自己一个人来救助,把心一横,硬是挺了下去,连眼睛都没眨一下,默默将大夫手术的手法和步骤记下来。人在关键时刻总能够发挥无限的潜力,yin然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江大夫也的确是位有经验的优秀外科大夫,令人吃惊的是,他的手术用具如小刀、镊子、夹子、针线等等,一应俱全,别看他的手指又粗又短,但从麻醉、下针,切开创处,清理木刺,缝合伤口到取走封xue的金针,上药,包扎,动作之灵活麻利,干净利落,叫人叹为观止,加上他之后为男孩处理身上其他部位的小伤,顺便还开了几副内服的水药,整个治疗过程才只用了两个时辰。
拉开遮挡窗户的厚布,发现太阳西斜,天色渐暗,已是黄昏时分了。小四安静地躺在床上,呼吸顺畅,情况稳定,总算令人心安。从后门送走江大夫,yin然回到庭院里,大大松了一口气,正要进去看护小四,客栈的杂役小林忽然大叫大嚷地跑过来报信。
“梁姑娘!不好了!不好了!”
“又怎么了?!”yin然的心又提起来,还有什么更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