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白琛带着楚怀橘、沈鸣谦前往场口,白淼因为有事就没有跟着。
本来楚怀橘想化个妆打扮一下,然而沈鸣谦告诉她场口环境极为恶劣,基本过去溜达一圈回来就是一身尘土,所以她最好穿长裤长袖再戴上帽子口罩墨镜。因此她最后只涂了防晒,换了身灰蓝色运动装戴着同色系棒球帽。
上了车楚怀橘兴致勃勃地问:今天可以赌石吗?
白琛点头,可以,你想自己随便碰碰运气还是我找个师傅帮你一起看?
楚怀橘当然知道赌石主要靠经验眼力不靠赌,不过她也只是随便玩玩,没事,我自己随便挑两块碰碰运气吧,没必要麻烦别人了。
白琛忍不住弯了弯嘴角,他没告诉楚怀橘,因为有他提前安排,无论楚怀橘今天运气好坏都不会空手而归。
防弹车在土路上快速行驶,后面坠了一条长长的尾巴。因为法沙刚刚出事,中缅大乱,三个人出来却带了足有百来个佣兵。
天啊,这是什么?楚怀橘被路两边漫山遍野的紫红色花海惊呆了。
沈鸣谦和白琛也看向窗外,白琛忍不住笑话她孤陋寡闻,不认识罂粟吗?
从来没见过这么多楚怀橘目不转睛地看着,大片大片的罂粟花随风摇摆带来一种迷幻的美,我记得前几年不是说这边要戒毒,大的土地种植者都宣布要大规模转种稻米、甘蔗和咖啡之类的作物吗?
这次是沈鸣谦回答的她,那时候赶上世界范围禁毒活动兴起,各方势力都在给当地施压,所以他们确实有过短暂的转型。
白琛也想起了那时候,虽然短暂但其实并非应付。不少大的毒枭和地主把罂粟种植地改造成了茶园、橡胶园。联合国派人来给当地村民洗脑,叫他们改种经济作物,很多人也都听从了。
不过你懂的,转型真没有那么简单。水稻、甘蔗这些作物在这里水土不服总是欠收,而咖啡三四年才能长出果实。也不怪农民眼界窄,他们穷得揭不开锅,家里也没积蓄,谁能等得起三四年?结果就是大规模返贫,然后大家又开始种罂粟。毕竟只有种罂粟他们才能活下去
楚怀橘皱眉,疑惑地问:政府就一点也不管吗?
白琛笑起来,哈哈,哪有什么政府呢?这里是任何国家都不想接手的烂摊子,没人想对别人家的经济负责。而且政府并不得民心,农民想活下去,政府每次行动他们还会给毒枭报信。
楚怀橘沉默。
白琛回忆被打开,一时有些感慨,这里简直像是被诅咒过的土地,痛恨毒品却依赖毒品,永远没有希望。
沈鸣谦嗤笑,是被帝国诅咒的土地,不是被上帝诅咒的。这里本来可没毒,Y国、F国和M国的殖民者把罂粟种子带过来又教会这里的人怎么种植、提炼和销售
他们说话间,楚怀橘看到几个头戴斗笠的农民蹲在一起分食着什么黑黢黢的东西。
他们在吃什么?
生鸦片。
之后,一路无话。
来到场口,楚怀橘才知道沈鸣谦真是一点也没夸张,这里何止是尘土飞扬。
到处是裸露在外的土堆,风一吹空气中全是黄沙。
下车前沈鸣谦提醒她,不要乱跑,一刻也不要离开保镖。
知道了。
三人被全副武装的佣兵围在中间下了车。场口负责人黝黑的脸上挂着谄媚的笑,带着一个副手两个佣兵站在一边。
看几人从车上下来站好,他才靠近白琛小声说,老板,都安排好了,外面风大,咱们先进房间。
留了多少?白琛一边整理袖子一边问。
二十来个石头,都是选过两轮的。因为看不出白琛的表情,他又压低声音解释了一句,这批里面有极品,留得再多就不安全了。
嗯,一会什么都不用说,看着就可以。
明白的,明白的。负责人忙不迭地应道。
一行人来到负责人平时休息用的小楼,那人先请他们在外间办公室的沙发上坐下,几位喝点什么?
不用安排这些,我们带了水。
名为桑吉的负责人也不再客套,领着几人进了里间。
二十块大小不一的原石摆在屋里的桌子上,白琛打眼一看就知道这些石头是从多个场口调过来的。
一扭头正好对上沈鸣谦颇有深意的眼神。他知道对方也看出来了,不过这正好,他本意就是要沈鸣谦领情。
于是转头看向正发呆的楚怀橘,挑两块吧。
仅仅二十块石头,楚怀橘已经花了眼。赌石这件事确实跟她想象中完全不同。虽然这些石头基本都开过窗了,但她依旧没有丝毫头绪,不知道该选哪两块。
她一脸迷茫,沈鸣谦倒是走过去开始看起了料子。
她跟在他身后,你会看这个?
研究过一点,随便看看。
那你帮我选吧。
沈鸣谦有点无奈地看着她,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