底波拉不是第一次做这动作,她向来礼数周全,即便是自己私下再讨厌的人,也不会轻易地将这种情绪摆在明面上。
但这却是詹金斯第一次从她这份笑容里看出几分真情实意的愉悦。
他以为是对他的态度转变了,实则也是,只不过底波拉的开心更多在于成功挑逗到了康拉德,而詹金斯作为老师和实验对象,居功甚伟,她不会吝啬一些好脸色。
吃饭的时候,詹金斯显然心情非常舒畅,叽里呱啦讲了一堆他家里的事情。
安德鲁斯家族的现任家主就是詹金斯的父亲,威廉姆斯。这个男人是出了名的多情,外边的情妇两只手都不一定数得完,他夫人明面上从不说什么,但他在外面几乎没有私生子女,传闻有那么两个也从没有得到家族的承认,他夫人的厉害也就可见一斑。
詹金斯讲的这个八卦就和其中一个私生子有关系。
这个私生子今年六岁,是刚刚开始有点懂事的年纪。不知是哪里的有心人挑拨,去教堂的福利院找到孩子,还教了他一套说辞,大意是,他父亲是威廉姆斯,母亲已经死了,身上有一串威廉姆斯送给他母亲的玫瑰念珠作证。
这就扯出了一个惊天丑闻。
安德鲁斯家族是教廷忠实的拥趸,这也就是现在的弗林克王路易选择安德鲁斯家族作为他心腹的一大原因。
从神前的供奉,到领地上的教堂数量和Jing美程度上来说,珀西家族领地,特别是主城梅尔赛城和安德鲁斯家族的主城戎狄相比,简直像异教徒的城邦,不仅大教堂只有一座,而且也已经足足有两百年没有兴建任何一座可堪詹观的新教堂。
那串玫瑰念珠上不仅有威廉姆斯的私印刻着,更要命的是它的制式。
如果这东西是真的,那么这个孩子的母亲,就是一个修女。
修女是神职人员,尽管在避免不了歧视女性的雅威教当中,地位比不上神父和牧师,但到底是象征着神性与圣洁的存在。
事已至此,即便这孩子的母亲不是修女,只要威廉姆斯拿不出证伪的证据,那么他意欲亵渎修女的事情至少是实锤了的。
这可不是养情妇,嫖ji女。
那些行为说白了,他去教堂里忏悔一番,难道还会有牧师嫌弃他不够诚心,所以神不会原谅他?
那肯定是原谅他啊。
但他就算只是意yIn修女,那也够渎神的了。
底波拉听得津津有味。
合着和十几个女人搞不清楚,还可能把人家肚子搞大过又翻脸不认人,都比不上给一个修女送一件不合适的礼物。
詹金斯的母亲倒不至于暴跳如雷,但这件事情传出来不久就听闻有三四个和威廉姆斯有瓜葛的女人死于非命。
威廉姆斯每天白天为了自己的声誉焦头烂额,晚上还要面对夫人的冷嘲热讽;情人么情人找不到,日子难过得很。
所以我过来找你玩也算是来散心了。
您更像是来打秋风的亲戚。底波拉擦了擦嘴,示意女仆可以把最后一道正餐撤了,换成甜品和吃甜品时搭配的酒水。
即便是这带有一些挖苦的言语,也让詹金斯心花怒放。她的调侃之于他来说简直是一种恩赐事实上也是。
安德鲁斯大公倒是荤素不忌。康拉德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威廉姆斯的不屑。
到底是他亲生父亲,詹金斯听了这话也有些不舒服:我父亲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而已。
是吗?底波拉笑着看看他,又看看康拉德。
康拉德本能地皱眉。
这小子,口口声声说喜欢底波拉,结果就是个这?
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詹金斯有些尴尬:我是说,呃,大部分。要是想控制住自己,那也肯定能控制住自己的,对吧。
底波拉冲他笑笑:否则人和野兽又有什么区别呢?
康拉德心想,那你还毫不掩饰对我的企图。
但这话他永远也不可能说出口。
酒足饭饱后,底波拉让杰德送客人到房间,自己则推着轮椅,带着康拉德回到自己的房间。
格蕾丝欲言又止。
回到房间,底波拉看了格蕾丝一眼。
那眼神简直是再看一具尸体。
跪下。她冷冰冰地说道。
格蕾丝这才想起她还没有和自己清算,而这一刻一定会到来。
她没有半点反抗之意,扑通一声便跪倒在地,连头头不敢抬一下。
现在知道害怕了?底波拉气得发笑,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以至于你都忘了自己是个什么东西,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什么事情?
格蕾丝当然不敢说自己对前任家主就有委身之意,只能一边磕头一边求饶:我我是鬼迷了心窍,我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就是要我的命我也啊!
底波拉一脚踩上她的手。
倒也不重,还没有把手踩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