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姑娘,阿翔的病好多了,这几天劳烦你的照料,这是我地里的茄子,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手,你得收下,不能在推脱。
胡姑娘,这是我上山砍树的时候摘的叶子,感觉像是草药,就特意留下,正好你来,你瞧瞧是否用得上。
胡姑娘,前几天我闺女出嫁,布料有多,特意给你做了件衣服,回头记得试试合不合身,不合适我再改。
百姓见到她,热情得不得了,总想送她东西,但是她双手有限,只能拿一点意思一下。
她进入这具身体已经月余,她是住在山上的医仙的徒弟,每个月都会给山下的百姓做义诊,因为药到病除,被山下百姓当女医仙子一般供着。她常年穿着白色衣服,带着白色面纱,没人见过她的真容,但她身姿婀娜,弱柳扶风,脚步轻盈,容貌也定不会差。
大伙都叫她胡姑娘,却没人知道她的全名。
她的全名俗不可耐,叫胡媚儿。她有一段凄惨的身世,这些也只有她的师傅知道,她师傅也从没打算告诉她。
其实,她是县城里赫赫有名的胡家家主的私生女。胡家家财万贯,达到到惹人眼红,无人不艳羡的地步。胡老爷有两个儿子,一个习武,另一个刚考中了秀才,前途一片光明,他还有一个女儿,再过两年也可以议亲了。说来也是家庭美满,快乐幸福。可是他娶了一个悍妻,只要他敢纳小妾,她就弄死,即使小妾怀有身孕,也会用乱棍将其打死,手段残忍,心思恶毒。而胡媚儿,是唯一一个活下来的外室之女。她娘被追杀,弥留之际,将她藏在山洞里,这才躲过一劫。可她可怜的母亲,却被丢在乱葬冈,喂了野狼。
医仙云游四海,走到此处,偶然听见有女婴的啼哭,才将她带回,并好心收留了她,指导她医术。这一晃,十六年过去,她已长得如花似玉,仙气脱俗。
沿着上山的路,背着竹篓缓缓上山。每次回去都有一竹篓的百姓送的东西,分量着实不清,好在她体力好,一口气走到山顶都不带喘气的。
今天是她的师傅回来的日子,她从穿进来后,就没见过她的师傅。他常常在外游历,消失十天半个月也是常有的事。
外界把他传的很厉害,说他吹一口气,就能将死人复活;被他用手一指,疯子能变清醒;更有人说他不用两腿走路,而是直接用飞的。说得不像个人似的,倒像个神仙。
记忆里的师傅倒是没有这么夸张,但是十六年的时光,仿佛在他身上是静止的。他依旧如十六年前一样玉树临风,不食人间烟火,脸上甚至没有一丝皱纹,头上一根白发都没有,没人知道他究竟多少岁。
等她回到住处,天色已经暗沉,她取出竹篓里的蔬菜和猪rou,打算做两菜一汤。师傅回来,该多吃点补补。在厨房捣拾一会儿,色香味俱全的佳肴便大功告成。她怕菜冷了,就温在锅里,等他回来再开饭。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等了半个时辰,回家的路上都没有人的影子。她靠在门口,眼睛看着远处,突然一声巨响,漆黑黑的夜忽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这雷公电母是吵架了吗?这雷说打就打,雨说下就下!
只见雨越下越大,一刻钟的功夫,从屋顶流下来的雨水像水柱似的,溅出的水花染shi了她的衣角。她不能再等了,这么大的雨,山路泥泞难行,她怕他出事。从屋里拿出雨伞和油皮灯,往山下找去。
她本以为聪明绝顶的师傅会找一个山洞先避避雨。事实上,他也确实找了,只是这雨丝毫没有要停的意思,原本打shi的衣服黏在身上,山洞里什么都没有,索性也不等了,快点走回去算了。可山路有些不好走,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胡媚儿在半山腰上看到了她师傅。他的衣衫已经全部贴在身上,勾勒出他完美的身型,没有肌rou却很健硕。束起的长发被雨水打shi,还有几缕贴在白皙的肌肤上,看起来狼狈不堪,但他的眼神却格外镇静,似乎这点雨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
直到看见胡媚儿,他镇定的眼神里终于有了些许的惊讶。
她可从来没有给他送过伞,因为被人抛弃过,所以性子特别冷,也不爱说话。他见她急匆匆地向他跑来,白色的裙摆被泥巴弄得污秽不堪,只听她道:
师傅,下这么大雨,你怎么不找个山洞避一避啊?也不走快点,还要我跑过来。
她说得有些急切,皱着眉头一脸不赞同。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如此鲜活的她。她本来长得就跟她的名字一样,狐媚娇艳。以前沉默不语倒不觉得什么,如今她光鲜亮丽,只觉她这一个眼神,就能勾走人的心魂。
他走后这半个月,到底发生了什么?
胡媚儿不知道他的所想,将伞举到他头顶,为他挡雨,同时用手肘拱了下他。
师傅,快走啦,雨下大了。
她被盯了一会儿,瞧她举着太过吃力,他才拿过伞。他长得比她高一个头有余,他撑伞再好不过。她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拉着他的衣袖靠拢,隔太远的话打的伞不起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