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慈盯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陆灵均,认真地思索了一番,然后嗫嚅着动了动嘴唇,无比真诚地说了句:不,一点儿都不想。
她只想学习。
?原本自信满满的男生,被这突如其来的无情回应怼得嗓子一噎,如鲠在喉,哑巴似的呆愣了两秒。
一低头,面前那三位学姐,正一边摇头叹息,一边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向自己,仿佛在惋惜他招惹谁不好,偏偏去招惹那个死活等不来铁树开花的肖慈。
被学姐们这样一同情,陆灵均的面子反而更加挂不住了。
他连忙移开眼神,装作一副嗓子不舒服的样子,猛烈地咳嗽起来:咳咳咳咳咳,咳咳咳!哦,这样啊。好巧,我也没想过你。
陆灵均故意把重音咬在最后半句话上,表示着重地强调。
为了增强话语的可信度,他还边酝酿边补充道:没错,我就是故意试探试探你,看看你有没有对我念念不忘。没想到你竟然没中计,还挺上道的嘛,呵、呵!
最后那两声呵呵,几乎是从陆灵均的牙缝里挤出来的,隐隐透露出一股苦大仇深的意味,比刚才的哑然更令人心生同情。
偏偏陆灵均非要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口吻带有扇形统计图般的三分深沉四分淡漠三分漫不经心。再配合他那双手插兜、垮着肩膀、抬起下巴拿鼻孔看人的吊儿郎当样,肖慈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手痒。
肖慈狐疑地搓了搓手,一时间没弄明白这感觉是怎么回事。
半分钟后,她想明白了。原来是觉得陆灵均的态度和小时候一模一样,都很欠揍,三天不打上房揭瓦,所以就条件反射地手痒了。
正犹豫着要不要揍上去,肖慈忽然听见旁边传来一阵嗤嗤嗤的笑声,夹杂在秋风里,模模糊糊听不太真切。
她循着声音转过头,只见陆正则正侧过半边身子,用手背遮掩住大半张脸,不动声色地抽动着挺阔的肩膀,像是在瑟瑟发抖。
陆正则的动作很隐蔽,如果没有那种时不时飘出来的可疑嗤笑声,肖慈可能真的会误以为他罹患了换季感冒,然后为他指明校医院的方向。
但很显然,此时此刻,这位稳重内敛的靠谱优等生,只是在朴素地嘲笑弟弟而已。
肖慈无奈地叹了口气,刚想劝陆正则收敛一点儿,别一天到晚拿弟弟取乐,就看见一只修长的大手猛然伸了过来,一把扯住陆正则的衣领。
笑够了没?陆灵均掰过陆正则的身子,强迫他直面自己。
虽然比哥哥晚出生了几分钟,陆灵均却多往上蹿了几厘米。他咬住嘴唇,唇角撇向一边,居高临下地盯着陆正则,看上去颇有几分压迫感。
但陆正则却丝毫不慌。他勉强止住颤抖的双肩,推了推快要抖下鼻梁的金丝眼镜,面带笑意地扬起脸,和颜悦色地说道:嗯,够了。不好意思,暴露了。
重点是有没有暴露吗!
陆灵均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大手攥住哥哥的制服衣领,将他往自己的脑袋边上用力一拽。陆正则脚下没刹住车,俊朗的下巴猛地磕在弟弟的肩膀上,发出咚的一声巨响。
就连站在旁边的肖慈,都让这声音吓得咧了咧嘴,还以为陆灵均要大义灭亲,给哥哥来个天地倒转的过肩摔,摔得他人面桃花别样红。
但陆灵均没有这么做,更没工夫顾得上肩膀处的疼痛。
他只是贴到陆正则耳畔,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威胁道:别太过分。
我哪里过分了?陆正则勾着嘴角,弯着眼睛,仍是副不紧不慢的轻佻口吻。
你!我们不是说好见兄长开始耍赖,陆灵均险些嚷嚷出声。
然而刚想扯开嗓子,他便察觉到肖慈投来的疑惑目光,于是慌忙闭紧了嘴巴。在腹中酝酿半天,才勉强挤出一句饱含杀意的低声警示: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公平竞争的么?
哦?陆正则挑了下眉毛,语气变得越发玩味:有这回事?
啧。陆灵均狠狠地咋了声舌,但就像猫rou垫扒拉人那样不痛不痒。陆正则翘起一双眉眼,弯得像挂在天边的月牙,鼻腔中还发出轻轻的嗤笑声。
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陆灵均在激动的情形下,手劲正无意识地变得越来越大,所以兄长的衣领也被他攥得越来越紧,几乎快要在陆正则白皙的脖颈烙下一圈鲜明的红印。
陆正则还不想年纪轻轻,就被亲生弟弟勒死,于是率先松了口风:行了,我记住了,公平竞争。
嘁,敬酒不吃吃罚酒。陆灵均一把松开兄长,在胸前抱起两条胳膊,别扭地冷哼一声。
陆正则微笑着摇了摇头,一边整理被扯皱的上衣,一边和风细雨地问:但是讲道理,我哪里做的不公平了?
这和风细雨简直堪比火星子,一下子就要燃炸陆灵均的火药桶。他睁大眼睛盯着陆正则,不可置信地反问道:还好意思问我?说好了等晚上一起联系她,你怎么抢滩登陆了?
陆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