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七,宜嫁娶。
都城的十里长街上目光所及支出皆是一片喜庆,满城的树上系满了红色的绸带随风飘扬,敲敲打打的锣鼓声也不绝于耳。一架驾马车从丞相府的街头排到了街尾,大路两旁站着数千名身穿黑色盔甲的御林军维持着秩序。路两旁满是涌动的人群,街道上百姓各个皆踮脚探着头看着这迎亲的队伍。
楚云锦一袭红衣坐于马上,俊逸的面若如画一般,脸色却未见半丝喜悦。他双手执缰,看着自己身后熙熙攘攘的人流,面色又冷了几分。
自从夏忧薇逃走后,六哥就被父皇打了个半死,如今养在安王府也不许人探望。而自己赐婚的旨意也已经下达,为必免夜长梦多父皇甚至随便选了个最近的黄道吉日让自己早日完婚。
楚云锦看了眼身后的红轿子,他与赵羽晏从小相识,他虽然并不讨厌她,可也仅仅是不讨厌而已,他从未想过要娶她。尤其是...宫宴那日他被赵羽晏和母妃下了药之后。
那日他回到礼佛台便看见黑暗中赵羽晏躺在自己的床上,衣衫不整,面露chao红。赵羽晏看见楚云锦回来便迎上前来为他宽衣,赵羽晏向来温柔小意,解着衣扣的手指不时触碰到楚云锦的皮肤。即使黑暗中看不真切,楚云锦也知道赵羽晏此刻的神情是如何的娇婉迷人。
“你怎么才来呀。”赵羽晏见楚云锦不反抗以为是药生效的缘故,撒娇一般将头轻轻靠在楚云锦的胸前。
一瞬间,楚云锦的脑海中全是刚才夏忧薇将他误认为是楚凌时那般娇羞柔腻的模样。
他抓住赵羽晏的手腕,不耐烦的说道,“出去!”
赵羽晏怎肯,她并不知楚云锦身上的春药早已经被解,自紧紧的贴着楚云锦,将自己的身子往他怀里送。楚云锦一把将赵羽晏甩开,心底有些愤怒,一想起刚才的事情他便气不打一处来,若不是那药让自己失了智,自己怎会差点害死夏忧薇!他本就怀疑是那晚汤的问题,看到赵羽晏在自己屋内便确信自己是中了母妃的道。
“殿下。”身后一名侍卫骑马上前,“该快些了,不然该耽误时辰了”。
楚云锦收回了飘散的思绪,木然的扫视了一眼周围,此刻正好经过安王府。他朝着那紧关的大门前看了一眼,似乎看见那门隐隐的打开了一条小缝,待他闭上眼睛再睁开,那条缝隙已经不见了。
楚云锦轻嗯了一声,扬起马绳,快步向皇宫走去。
楚凌躺在床上,听着外面的喧闹的声音,不由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头,无奈般的叹息了一声。
此次放走夏忧薇,便是他公开向父皇表示放弃了这元昭国的一切了。
父皇没有褫夺他的封号,也饶过了他府上的人,可震怒下却还是命人将他打了个半死,加上之前的鞭伤,他现在旧疾未愈又添新伤,他又偏不肯吃药,身体状况一天比一天糟糕。
只要她平安就好,这些痛苦就当作是他的赎罪吧。毕竟是因为自己才害了她。
至于自己,死了就好了。
反正也没有人在意过自己。
楚凌整个人缩在被子里,脑海中突然闪过这个念头。
可闭上眼睛,脑海中又全是夏忧薇的影子,挥散不去。
门被打开,接着是细碎的脚步声。
“我不是说不许任何人进来吗,出去!”楚凌的语气听来十分的不耐烦,带着一股怒气,哪还有平日里那清冷贵公子的形象。只是身上的伤口随着这移动又开始隐隐作痛,楚凌的脸色惨白,眉头忍不住纠结到了一起。
“你不是答应我,说会好好照顾自己吗。”
被子外面传来那熟悉的声音,楚凌不敢置信一般的掀开被子,盯着面前的人半响说不出话来。
“你没有走?”楚凌强忍着疼痛,撑着手臂从床上坐了起来。那惨白的脸上带着意料之外的欣喜。马夫说夏忧薇已经与夏星渊会面离开元昭国了,他未想到她会回来。况且眼下父皇派了一队人马在境内搜寻她的下落,她若是留在这...楚凌开心了片刻,又忍不住担心起来她的安危。
夏忧薇见状连忙去摆好枕头,让楚凌靠在了上面,装作生气道,“我走了,你是不是就打算死在这。不吃药,不看大夫,你可真行。楚凌,你就是这么答应我的。”
楚凌听到连忙伸手去端旁边已经冷掉的药碗,“我没有,我只是想等药凉一些再喝,我现在就喝。”说完他一饮而尽,一口将碗中的药喝了个Jing光,喝完便将空碗递给夏忧薇,孩子般的语气讨好道,“都喝了,别生气了。”
夏忧薇摸了摸楚凌的脸,只觉得楚凌还是在女尊国当官的时候反而看起来更好一些,不似这般憔悴可怜。好像他自从回元昭国之后,身上就一直是伤。
“你到底是不是你父皇亲生的,他怎么忍心下这样的狠手。”夏忧薇顺着楚凌亵衣开敞的领口看见了他胸前的伤口,蜿蜿蜒蜒,触目惊心。
楚凌握住夏忧薇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一下,“无碍的,已经不疼了。”
门吱呀一声的打开,夏星渊的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