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冬季,天色黑得格外快,一天时间眨眼便过去了。下午才开始没多久,天边就Yin了,大片大片棉絮一样的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积压在屋顶,掉落在沟渠里,将整个院子都染成了白茫茫一片。
春琴在院里边儿歇着,能听见院子外面逐渐喧哗的声音。男人们的嗓门儿嘹亮雄浑,喊起话来,像打雷一样,隔着一座院子都炸耳朵。听那声音,估摸着是被逮到的匪徒,在那儿捶死挣扎嗷嗷叫唤,又是骂娘又是求饶,好不热闹。
去你娘的!老子不服气又怎么着!单打独斗你能干得过我?瞧你那细胳膊细腿儿的身上没二两rou,看什么看?看你那张女人脸?哟,想揍我啊?呦呦呦,继国家的大公子,冷着张脸跟个被调戏了的娘儿们似的,啧啧,装得跟什么一样。你大小姐天天绫罗绸缎山珍海味,还不许我们小老百姓粗麻破布吃糠咽菜?怎么不说话了大小姐?
闭嘴!再敢对我们少主无礼!我杀了你!
哟,还说不得,说了是不是还要偷偷抹眼泪啊?果然是娇滴滴的大小姐。
那人说话粗俗又无礼,却莫名好笑。宇智波玲子几乎可以想象出那风光霁月的继国大公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默默攥拳头的憋屈模样了,一时差点没笑出声。
玲子,你见过那位继国公子吗?春琴转过脸来,状似无意地问道。
宇智波玲子站直身子,收敛起嘴角幸灾乐祸的笑意,放下环抱在胸前的双手,俯身跪坐到少女的身前,挺直了背回道:见倒是过几次,只不过没有怎么说过话。
那他真像那人说得一样吗?小姐似乎真的很感兴趣。
那也不是。宇智波玲子对那位大少爷没有多好的印象,倒也没有背后说人坏话的习惯,继国公子虽然是继承祖业,但却也不是不学无术的贵族子弟,大约是因为继国家素来家教森严。那贼人嘴上骂得痛快,可若真单打独斗,他是万万敌不过继国公子的。
他的功夫很厉害?
继国家本是武家,所以从小就有人教导继承人武术。其他人我不知道,不过继国家大公子的功夫确实厉害,若不比忍术,单论拳脚和刀剑,恐怕当今世上还真没有几个人能及得上他。
宇智波玲子是什么性格她早就摸得一清二楚,她是不会说谎也不屑说谎的。想来那个继国公子的确有本事,以至于能让心中隐约有些厌恶男性的玲子也对他另眼相待。看来这个险些成为她未婚夫的男人还是经过了宇智波田岛的仔细审核的。
那看来继国公子倒是被那贼人污蔑了。小姐掩唇轻轻一笑,忽又问,那他品性如何?长得真像女人?
玲子一愣,大概没想到小姐还会开玩笑,不对,小姐是认真的,她是真的想知道他是不是长得像女人。
对上少女真诚的眼神,玲子不自然地别过脸,抵唇轻咳了两声道:那也是贼人的污蔑之语。继国公子她略微忖度了下说:容貌端丽、气度不凡,虽说相貌绝佳,但不显女气,并不似女子。想来,应当是那贼子的嫉妒之言。
长相既然能让同性嫉妒,那看来确实不错。
至于品性我对继国公子并无了解,不过去过几次继国府上,那边的奴仆都对他们少主尊敬有加。而府里除了女仆,也没见过几个年轻女子,想来应该不曾有姬妾。不过据说继国家主本人就十分洁身自好,子女均为正妻所生,屋里也没有妾氏。
少女突然垂眸幽叹了一声。
这回,倒是她误会了父亲。
玲子不知她缘何叹息,不过身为忍者,她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是见血封喉的武器,不是媚上讨好的奴仆,探听主人家的想法是绝不被允许的。
瞧瞧,天色也不早了。嘴角噙起笑意,她朝她伸出雪白的柔夷,带我去见见客人吧,玲子。
障子门推开,屋外的风刺啦刺啦地灌了进来。拢紧披风,在玲子的搀扶下,她下了走廊。
木屐落在雪地里,踩着雪花咯吱咯吱地响。不远处响起大门推开的声音,紧接着便是一阵窸窸窣窣的脚步声还有男人的攀谈声。
悄然止步,她往声源处望了过去。
依我之见,还是
哥,姐,姐!
那边的交谈声戛然而止,众人不约而同地转头看向了风雪中伫立的少女美丽的少女,罩着一身雪白的披风站在绽放着点点黄蕊的腊梅树下,北风猎猎,吹动她的乌发如云,掀起飘飘衣袂,仿若雪中仙子。
样貌俊美的华贵公子随着两位宇智波的视线看了过来。眼波微动,他看着雪中的少女略略垂了垂眼睫。
这就是宇智波的大小姐?
纤长的羽睫垂落眼底,继国严胜敛了敛眸,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来人,暗自思忖。
他的父亲曾向宇智波族长提过亲,这件事他是有所耳闻的。只不过他不曾放在心上。他一心追逐着剑术的Jing进,对于男女之事毫无兴趣,他也不在乎娶什么女子,只要父亲他们满意,他便没什么意见。但不知为何,关于和宇智波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