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姜瞪目结舌,挤了挤眼睛,确认自己并不是在发昏做梦。
“‘破坏’?哈,破坏?”祈瞬微微仰头,要笑不笑,“贺兰拓,你知不知道他过的什么生活?”
他昨晚竟然跟祈瞬喝高了,然后叫了陌生男人上门?
“那不是吉他,是贝斯。”贺兰拓冷冷打断他。
“他……他为什么会在我家?”他颤抖着声音问祈瞬,努力不去看那个男人。
祈瞬又走到白姜身边安抚:“哥哥,你怎么了?别担心,成年人之间的一夜情而已,大家都看得开。”
他差点尖叫出声。
祈瞬转头看白姜,瞬间切换到狗狗的表情:“哥哥,他是昨晚那个乐队吉他手啊,你忘了——”
祈瞬一把拉住他:“你疯了!你要在清晨的花园里裸奔吗?这里到处都是监控。”
“……裴先生呢?”
祈瞬的语气激烈起来,说到一半,贺兰拓忽然抬手做了一个静止的手势。
“我不关心他,就是对他最大的关心。”
男人对着玻璃窗道:“我昨晚做了个不好的梦,原来是你干的。”热息变成白雾凝结在冰冷的玻璃上。
“裴先生昨晚好像出去了,我没看见他。”
冰雕玉砌般高大挺拔修长的男人身体,美得像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生物,还这么戏剧性地扒着浴室窗边好像要向下跳,简直像是文艺复兴时期油画的现场版。
贺兰拓冷冷地打断他:“瞬哥,那不关你的事。”
贺兰拓知道:“他事业有成,跟他喜欢的人结婚了,住在这样的别墅里……这是一个正常人会享受的生活。”
贺兰拓穿好了衣服,径直就去开门,白姜听到动静
白姜掉头走回卧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压惊。
祈瞬像一头狼一样歪头:“拓拓你现在怎么这样了,关心他还没有我多。”
祈瞬在他身后揉着被拧疼的手臂,活络筋骨,道:“Morning,my sunshine.”
尽管俩人正在争执,但祈瞬依然很配合地瞬间息了声。
“你为什么要来打扰他的生活?”男人回头冷冷地瞥向祈瞬,他现在真想抓着他那头乱糟糟的黑毛,把他的脑袋往旁边的墙上撞,看看里面是不是水太多。
白姜心里一抽——不,他看不开啊,他压根儿没打算这个。
祈瞬露出无辜小男孩的笑容:“你现在也还在梦里……不好的梦?你确定是不好的梦?真虚伪,昨晚你射了三次,换了十几个姿势,我都看着呢,以为我夜视能力不如你吗?诶拓~你现在头发好乱,我给你编辫子好不好?”
“……”
白姜听到贺兰拓的声音,浑身一个激灵,同时注意到这美男子的长发松散地系着,披挂在肩头,想起昨晚跟老公做爱的时候搂着他脖子,就觉得老公脖子上戴着奇怪的围巾又不像围巾的东西……
WTF……
系着睡衣的白姜出现在门口,啪地摁开电灯,先是看见祈瞬,然后看向他手上抓着的窗边裸男。
“偷个情?你考虑过他的感受么?你给他和我用了一样的药?他知道昨晚发生了什么事吗?”
“祈瞬,他……是谁?”
“哥哥你昨晚叫我联系音乐会负责人约他来的啊,你忘啦?你跟我说你老公不乖,总是在外面惹桃花,你想操个乖点的男人……唔,我倒是很愿意你操我,可你说你喜欢那个吉他手那款的,然后就叫来家里了呀。”祈瞬很顺畅地向白姜解释了事情原委。
“哦,原来我俩里面是你在考虑他的感受啊,你知道昨晚他见到你怎么说吗?他说——”
祈瞬话音未落,浴室门就一下子打开了。
“我说的不是‘我’跟‘你’,是‘他’,他已经跟我们没有关系了,瞬哥,你还是像以前那样残忍,为了自己一时兴起的喜好,就随意破坏别人的生活。”
祈瞬带着贺兰拓从浴室走出来,从门口置物架上把他的衣物递给他,贺兰拓冷着脸一件件穿上。
门外响起窸窣的钥匙开门声,贺兰拓一下子转身推开落地窗,就想跳下去。
“不,他的婚姻一点也不幸福,你是不知道他跟他老公之间是什么状态……”
“唉,你别怕,今时不同往日,从大学到入伍,你已经是那么听话的人了,只是偶尔在外面偷个情,没人会把白姜怎样,再说,还有我帮你兜着。”
反锁门,浴室空间很大,走到落地窗那头,男人看着窗外深蓝色晨曦中陌生的别墅花园绿化景致,脸上好像结了一层霜。
贺兰拓听祈瞬一个一个哥哥叫得,嘴角几不可见地抽了抽。向小自己三岁的学弟叫哥哥,也就祈瞬有这个厚脸皮,以他的外貌,去装中学生一点问题也没有。
祈瞬笑眯眯地,看着男人的眼神还有种对后辈的宠爱:“谁让你来笙城都不来看我,我生气了,但是我以德报怨,送你份礼物,让你爽爽,怎么样,我是不是你最好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