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等苏衍和赵瓷多眼神交流叙下旧的时候，一个不知情趣的家伙直接阻断了两人的视线，一下子就扑向了床上的男人，柔软的发丝落在了苏衍的肩窝处，紧接着就是温凉的液体滑落。
“是，少爷。”赵瓷已经说不出别的话，只是本能地应着男人的话。
“不许胡说！”苏念屿在恍惚间听到有人提到“死”这个字，他立马呵斥了回去。这么些年，他和赵瓷最不能听到的就是“死”这个字。
“少爷......”
早该知道的，就算是过了几年，熊孩子还是熊孩子。
赵瓷端着一碗看上去就是用料十分良心的汤端到苏衍的面前，低垂着眸子俯下身像往常一样替苏衍布置着桌子上的东西。
苏念屿抱着赵瓷，任由着泪水打湿男人的衣服。他知道自己说的话简直不可理喻，可是他就是想要喊出来，他就是想要找出一个宣泄口。他真的快要憋不住了......
搂在一起的两人很显然都没有发现床上男人的动静，只是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情绪里。
这一道道新的，旧的血痕，就是这五年来，他每每自责到恨不得
“是。”
苏衍已经办理了住院手续，当初为了不必要的麻烦，赵瓷和苏念屿选择对外宣称苏衍去世的消息，现在苏衍回到家，也算得上是真正的闲人一个了。
赵瓷上前，抱住了快要崩溃的苏念屿，他的心里同样满满的都是悲痛，但却连一个宣泄的机会都没有。
苏衍恢复意识的时候就听到耳边一阵熊孩子的哭嚎声，不禁脸上有些黑线。
赵瓷的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那片看上去就有些恐怖的皮肤，害怕它再一次被男人看见，引起对方的不适。
一刻爆发了出来，苏念屿满腔的委屈和绝望，他近乎歇斯底里地冲着此刻沉默的赵瓷喊着：“赵瓷，我爸不是最喜欢你吗？你倒是让他回来啊！你让他回来！他难道连你也不要了吗？”
赵瓷的声音是从未见过的颤抖，上一次这么失控，还是在他从那片废墟里抱起男人的时候。
苏衍的身体经过这段时间赵瓷的精心调养，已经恢复了以前的样子，甚至他都觉得自己都快要营养过剩了。
房间里又陷入了沉寂，三个人都变得无声了起来。
苏衍没说什么，微微低眸就能看见赵瓷因为动作而时不时裸露在外的一截手臂。
赵瓷的身体开始颤抖，时隔五年，他的目光再一次对上那双清冷的眸子，再一次有些反应的时候，脸上就已经滑落了温凉的液体。
“呜呜......赵瓷.......赵瓷，要是......要是我爸再也醒不过来了怎么办......唔，我好害怕......”
“爸爸——”苏念屿搂着男人的胳膊越收越紧，像是害怕下一秒会再一次失去这个人一样。鼻尖满是对方身上消毒水的味道，苏念屿这才恍惚的真正感受到自己的爸爸似乎是醒来了。
“赵瓷，求你了，你快点，快点让我爸回来吧......呜呜......你让他回来，我，我保证......唔......我保证我不会再和你抢了......求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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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今年可以一起过年了。”苏衍微微勾了勾嘴角，声音有些轻微，但语气却温柔了不少。
苏念屿没有说话，只是疯狂地摇着脑袋，一个劲地抱紧对方的身体。
“少爷，汤给你端来了。”
赵瓷紧紧抱着苏念屿，手上轻轻安抚着对方的情绪，这些年，他和苏念屿何尝不是像今天一样，整日面对着苏衍的面容，互相依靠着度过漫长又难熬的日子。
“赵瓷，以后不准这样了。”
赵瓷站在一旁，他知道少爷早就已经注意到了自己胳膊上那一道道疤痕，也知道那是他自己用刀一点点留下的。
苏衍淡淡地说着，目光又回到了自己的手机上。
苏衍在一阵哭喊中皱着眉头微微睁开了眼睛，刚刚苏醒的身体还不能很好地适应，只是感觉全身没什么力气，提不起劲。目光往旁边瞟了一眼，是一个熟悉的男人搂着另一个人，安抚着对方，而哭声，就是来源于赵瓷怀里的那个人。
赵瓷微微愣了愣神，有些慌乱地收起了自己的胳膊，掩盖住自己不小心露出的一截胳膊。
苏衍抬手摸了摸凑上来的脑袋：“这下不用害怕了吧？”
等到苏念屿喊完，忽然就怔住了，赵瓷也收回了自己的手，一时之间房间里陷入了沉寂。
苏衍无奈地扯了扯嘴角，这具躺了五年的身体还真有些不舒服，苏衍微微动了一下身体，耳边还是苏念屿的呜咽声。
“醒不过来那就死了呗。”苏衍的声音有些沙哑，身体的虚弱让他听起来有些有气无力。
但可以肯定的是，今年的三个人，确实能好好过一个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