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五席打在他身边的风刃,以及它造成的破坏——无数石块滚落,尘土飞扬,巨响不断,就更容易被察觉了。
治愈咒一次只能治愈一个人,尤尔斯绝望地发现,痊愈的那个人是自己。
他借势极速后撤,立刻与他们拉开了两三十米的距离。
“别这样,不……”他痛苦地夺门而出,光元素飞快地涌入他的身体,久违的充盈感却并没有让他
尤尔斯狼狈地想堵住那股股地涌出鲜血的伤,却不敢贸然下手。先前濒死时都未落的泪在这时掉了下来。
“你们要做什么!?”尤尔斯因为同胞的背叛而恼怒不已。
下一刻他极速出手去抓尤尔斯的手腕,第六感的瞬间预警却让尤尔斯堪堪避开,他迅速甩开心中的犹疑,只剩下百分之一百二十的注意力与野兽般的直觉,借身体惯性迅速向九席扫出一侧鞭,击退九席之后,又俯身侧翻避过了五席豪无声息的一拳。
“不、不……”他鼻间一酸,扭身想去看身后人的伤势,却被温柔地抓住了手腕。伊娃捏碎了他腕上的吸魔石,特殊的定制让他静脉的伤口迅速痊愈,滴血未流。
他为之苦苦挣扎,甚至重重伤害了她的,竟然只将他视为弃子。
“不愧是先前被寄予最大期待的最强勇者。”九席吹了一声口哨,眸中却渐露杀意,“被封禁了魔力,还这么难搞。”
在被瞬移出龙宫的前一刻,尤尔斯看见她淡淡的笑容,他听见她叹息一般的语调:
“六七楼吗,很厉害。”次席淡漠地评价道,“但这个高度,能摔死人了吧。”
一直没有动作的次席,修长的手指挑开龙王刺的包裹着龙王刺的黑布,说道:“抱歉,前辈,我们需要您的魔晶去孕育下一个屠龙者。”
他能感到身后的剑风猎猎。可惜,失去了魔力的他,对此已经再无反抗之力。
伊娃却毫无知觉一般,只是怜惜地用右手抹去他的泪痕,轻轻吻上他的额头:“我的鸟儿……”
他闪身而上,作为为数不多会飞行的人,他几乎瞬间逼近了尤尔斯,一旁的九席看见,残忍地拽开尤尔斯抓着护栏的手,他向后仰倒,坠落,想起她带着他从星空坠落的那次。
“杀我……那便试试。”他毫无温度地一笑,转身翻上旁边建筑物的窗台,随后,一路向上,没有几个翻身就到了三四楼高处。
久违的打斗让他微微有些喘息,他做出防备的姿势,绿眸如平原的孤狼一般警惕地看着他们,脑中飞快地想着策略。
“打准点,他在报信!”九席发觉,高声说道。随即也倾身而上,没过几十秒就将尤尔斯逼到一个左右夹击的地步。
数百米之外,密切关注龙宫情况的桑德尔眯起眼睛,下令:“开始围剿!”
——这是一个,已经超过了一些矮小的楼台的,容易被人看见的高度。
尤尔斯浑身一寒。魔晶,犹如坐化者的舍利,是异能者死后留下的饱含魔力的结晶。
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他苦笑。竟然被同胞杀死……真难看啊。
“哈。”他眼神冰冷下来,淡淡自嘲道,“真令人失望。”
“……飞吧。”
次席抚摸着龙王刺的剑刃。他能感到冰冷的剑刃在沸腾着叫嚣——“杀!”“血!”
血肉外翻,鲜血横流。她的左臂在捏碎了吸魔石后垂下来,犹如断线的风筝。她展开双翼,在三人反应过来之前升空。剑刃因为她的上升而拔出,却再次割伤那不忍直视的血淋淋的伤口,剧痛让脑部都有些麻痹,但她只是轻轻皱起了眉。
估计着剑锋快要刺穿自己的时候,尤尔斯闭上了眼。下一瞬,喷薄的鲜血洒在他脸上、颈上,腥甜,滚烫——不是他的血。
人皇这是要让他死啊。
他转头,先看见了那沾满鲜血的泛着寒光的龙王刺,随后才看见她被刺穿的左肩。
挑了挑他狭长的弯眉,笑得如同罂粟,“被发觉了?”
指甲崩裂出鲜血,没有魔力支持,光靠肉体,持续的攀登与躲避已经让他的身体濒临极限,渐渐地有风刃打在他身上,在一次剧烈的疼痛中他失去了对右手的感知。
下一瞬,他置身于那间温馨的小屋,手上滴落的凉掉的血液,弄脏了那里整洁的地板。
“开结界!”次席最先反应过来,他大吼一声,随即翻身落脚到阳台。九席回过神,立即摁下手腕处手环的一个小按钮。黑色的结界从龙宫周围百米开始编织,在桑德尔即将飞进龙宫的前一刻阻止住了他的脚步。他看着这结界,愤恨地攥紧了拳。冷静下来后,他回到军队,脸色难看:“高度戒备。待命。”
他惊慌地睁开眼,随即落入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
次席的眼眸中流露一些惋惜。可是,被俘虏这么久,又是自由之身,前辈身上想必已经有了龙血契。既然已经有了龙血契……那,便要不得了。
“天地悲悯,春华永继;祝之祷之,愿乞圣熙。”熟悉的嗓音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