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墅内恢宏Jing致的巴洛克风格内饰装修风格被横插乱入的几张麻将桌搞的支离破碎,社团老老少少成员齐聚一起打麻雀,在牌桌上交流感情,胡牌声吹水声混杂一片。
不lun不类,活像被德军侵占的凡尔赛宫,花生壳瓜子皮纷纷扬扬,粘痰随意粘连,烟头落在波斯羊毛地毯烧出一个丑陋的赖疮,散发出蛋白质焦糊所散发的焦羽臭。
心怀鬼胎的在场给位成员们打量着这大屋豪宅,掩藏欲望带来的不甘和嫉妒,肆意搞着幼稚的破坏,这里一切都仿佛提醒他们吴达华通过独占油水丰厚的肥差捞的多少。
心底恶毒的暗咒他被暗中窥伺的野狼噬咬放血,然后轮到他们紧随其上,作鬣狗狮鹫坐享其成分一杯羹。
几位元老叔公年轻时都是票友,听戏自然是爱好,故意打翻正播交响乐装模作样自诩上流的留声机,全球限量的,被吴达华买来在情妇面前装格调的黑胶唱片惨烈的破碎一地。
吴达华脸色差极,可依旧大度笑着叫管家仆从寻来播音机和几盘磁带放戏,可这萧索避世的小岛上哪里找粤剧磁带,只有大陆来的园丁有几盘京剧磁带,便放了起来,总好过没有。
西皮流水唱段,老生咿咿呀呀,唱的正是马派《鸿门宴》,张良早见过左尹项伯,此时正叮嘱刘邦,戏里唱道:
“ 顺说那诸侯叛楚归汉心所向,纷纷来投保汉王。此一番我把那兴汉灭楚元帅访,臣以角书荐贤良。”
“若有人呈角书,即刻拜他为大将,/定能够率领三军保主东归、力破强敌楚霸王! ”
与噼噼啪啪搓牌声合成一片,分外和谐。
可偏偏有人作对找碴,听着戏直摇头,看吴达华一眼,故意尖声道,
“吴生到底是拦惯金三角,墨西哥大生意的人,赚的钱我们活几世也想象不到,这品位自然是高雅,今天难得迁就我们,把京剧当粤剧放自然不会是故意,还好,我们平时也听京剧,不然可不就糟蹋了吴生一片心意……”
“不过说到这京剧,梅程荀尚好没意思,听就要听《游龙戏凤》……”
“胡了,大四喜。”
黎耀北笑着,粗暴的扯了扯勒的他差点喘不过气领带,随声附和,“叔公今天好彩啊。”
他第一次觉得做有钱人这么辛苦,谁能想到Versace的西装有一天会披在他一个古惑仔身上,曾经庙街的泊车小弟摇身一变成话事人。
飞哥有事出去,应酬的事自然轮到他,于是收起平时那副不着边际的样子,一边与一众兴义安高层在牌桌上大杀四方,一边应酬来欲意投诚的成员话事的奉承,一边也不忘不着边际的悄悄放水,惹得一帮老狐狸的眉开眼笑。
大约是胡了几把牌,牌桌上的人愈发飘飘然,心思逐渐不再集中,黎耀北乘机出去喘口气,来到别墅的露台,泄口气欲抽一根烟,掏遍全身却找不到打火机。
这时窗台另一头滑来一支威尔登打火机,他拿起点过烟,吸一口才抬头开口道谢,却不想是个熟悉的面孔。
陆伯仁意味深长地笑着着看向他,“现在什么状况?”
黎耀北眼神闪烁,低下头,语气没有平日生为古惑仔时的嚣张,态度前所未有的恭敬,“周宏山和赵奕飞今晚都要动手。”
陆伯仁点点头,“周宏山那边不到最后不要暴露。”
说罢转身欲走,却被黎耀北叫住,威尔登打火机被送还至他手中,他笑笑,停住脚步点上一支雪茄,靠在窗台旁朝他颔首,等待对方开口。
“陆生押谁的宝。”黎耀北与他对视,眼神流露出坦荡的欲望终于骗过对方,“好不容易坐上北角揸fit人,如果今晚赢的是吴达华或者周宏山……”
陆伯仁拍拍他的肩膀,“我自然钟意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听我话不生反骨的……”
说罢轻笑着优雅转身离去。
黎耀北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脸上伪装一秒破碎,一拳大力打在栏杆上,“叼!”
“黎耀北啊黎耀北,你个反骨仔(叛徒),飞哥这次要是真把你浇成水泥柱子也是你自己活该。”
他低喃自语,回过身走去,不是回牌局,亦不是去找赵奕飞,反准备去见今天唯一没有露过面的社团成员,那位吴达华之前,死于仇家暗杀的兴义安前龙头的亲弟周宏山。
当年他因为不想再忍受烂仔的sao扰也为了保护小保护细妹自愿加入兴义安周宏山手下做小弟,可他一个刚入社团的四九仔,自然没人会愿意替他出头。
后来却是陆伯仁主动找上他,帮他摆平了一切,代价自然是让他在周宏山手底下监视,尽管她知道陆伯仁帮他是出于利用,但他仍然很感激,每次都会尽心尽力完成任务。
可直到赵奕飞的出现,这个被周宏山亲自带进兴义安后又不管不问,从不和任何人交流,只有遇到挑衅和敌人才会露出不要命的狠的孤狼一样的男人。
他出于好奇接近这个男人,却不想经历庙街围杀的事件却让两人结下深厚情谊,而他也随之见证了兴义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