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吃过宁皎做的东西,其实也谈不上难吃,但毕竟是法术做的食物,若要仔细说来大概就是:菜是熟的,rou是熟的,糖是甜的,盐是咸的,仅此而已。蒹葭未曾嫌弃,只是在自己会生火后就再未吃过一口,她在这方面也算有些天赋,之后也曾邀请宁皎与她同席,宁皎只是礼貌地尝了便罢。
蒹葭暗自伤神了许久,总认为是她做的菜不合口味,这事说来又有这一段趣事。那时蒹葭很是赌气了一段,每日更是苦练厨艺,却再不请那仙君共进,分量更是拣着一人份,连多出一口也不曾有。宁皎闻着那味儿也知道味道差不了,见她这幅样子却实在不好意思向她开口。蒹葭看上去乖巧听话,却也慢慢品出些门道来,很是有一套对付他的法子。
这套法子是什么呢?即便猜想宁皎可能是希望她这么做的,只要他不开口,她便反着来。有时宁皎那张无欲无求的脸上也会憋出一抹红来,想起就觉得舒爽极了。
因着这事,虽说如今要给宁皎备膳犯了难,怕宁皎更喜欢那法术做的菜,又怕拿法术叫他认为糊弄,但总归他不吃自己还是要吃的,晚餐便做了两道自己爱吃的菜,又用法术做了宁皎常用的菜,心说今晚仔细观察一番便知,也算是我用心过了。
且说这宁皎也实属不是个好伺候的,菜品一端上桌,他心下了然,各尝了一筷子便皱着眉头说:“重做。”
蒹葭上菜前也是试了菜的,味道绝不差,被他这么一说实在是有些委屈。
宁皎眼见着小姑娘委屈的快哭了,颇有些无奈,自己爱吃的便亲手仔细炒过,反是主子爱吃的以法术敷衍,她竟还委屈?
他并不解释,只吩咐道:“原本法术做的,重新做过,原本炒制的用法术做了再来。”
蒹葭含着眼泪收了碟子,不一会儿便端着新菜上来,忐忑地等着宁皎下筷。
其实宁皎也并非多钟爱这几个菜,不过是食材收集容易罢了,蒹葭原本爱吃的他也能称得上喜欢。他叫蒹葭重新做过,却连法术做的碰也不碰,显然是更爱吃蒹葭亲手烧制的菜肴,等到在蒹葭的注视下用完了晚膳,他才道:“剩下的便赏你了。”
蒹葭看着剩下那两道菜,只觉得根本无法入口。她有些为难,大着胆子问:“菜冷了,我可以再拿回去热热吗?”
“不可,你就这样吃。”宁皎看她好笑,他哪有什么不明白的,不过是吃不进打算回趟锅,“不许浪费。”
这顿饭吃的实在煎熬,蒹葭也没了胃口,只是宁皎特地吩咐了不许浪费,也就只能扒拉着饭菜硬塞。
月老府虽不大,可仅有蒹葭与宁皎在此长居,还是多出几个空屋。蒹葭本自有一间闺房,因着贴身服侍宁皎,便将屋子清了出来,收拾了些必须品准备搬到宁皎那屋。
说起这事蒹葭亦是满肚子纠结,她在镜中见了些许,知道为主子暖床这事是应有之意,但宁皎并未要求,自己将东西搬去他房间也未有异议,叫人摸不清宁皎的意思。她仔细想来,又觉得宁皎今日种种实在可恶,自己强撑着伺候他用了膳,之后一通收拾也不大轻省,是没有Jing力再做其余的活计了,便简单用法术敷衍了一番打算躺下。
刚一在塌上坐下,屁股的刺痛便让她跳了起来。仙体恢复的快,皮rou伤也就是一时痛过就过,忙碌这么些时,竟是快要忘了屁股上的板子。
蒹葭站在那叹了口气,还是起身走进了主屋,一进屋便自觉地跪下了。
宁皎正在案上写着什么,见他不理自己,蒹葭才不会跪在那等他传唤,讨好地爬过去钻到案下替他捶腿捏脚。
宁皎果然没有拒绝。
他写的正是明日的筹划。宁皎真正被塞来做这月老才一年多,尽管他能打着“缘分天定”的旗号躲懒,让蒹葭理了一年的红线,但月老真正的事务蒹葭却分担不得。也正因为如此,月老府才这般无人问津。
这仙界的婚书均由月老府签发,要那月老的印鉴才作数,偏偏这个月老一年多见不着人影。
明日,便是这一年多以来月老府头回开门。
蒹葭虽未学过,却也聪明得很,脚底总是格外敏感,生怕逗痒了宁皎,只隔着一双白袜卖着力气捏按。她这般用心,本是想让宁皎专心工作时能舒服些,却惹得他不受控制地分了些心思。
脚边的小姑娘已经帮他脱了袜子,半天没了动作,他正要开口,脚趾上传来一阵shi漉漉的触感。
他闭上嘴,嘴角勾起一个弧度。
蒹葭不知竟有人脚也可以生的这样好看,宁皎仿佛是那无暇的白壁,一尘不染。她的脑子里倏忽冒出这样的念头:这等美人,若是要自己天天跪在脚边舔他的脚,我也是愿意的!
暗自咽了口唾沫,蒹葭小心翼翼地捧起那脚,鼓起勇气舔了上去,一时间竟恨自己的舌头生的太糙,怕是连舔这脚也配不上,又实在舍不得放开,见宁皎并不阻止,越发仔细,等到舌头都酸痛了才恋恋不舍地放下。
宁皎这才冷不防地问她:“好吃吗?”
比晚饭好吃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