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的小孩真的很不好养,陆獒挂掉电话,按了按发涨的太阳xue,第无数次这样想。
尤其是他还给他的宝贝起了那么一个名字,单名一个我字——陆我。
陆獒那时候刚洗白上岸,正是急于改头换面想洗干净身上煞气的时候,连自己名里的这个獒字都觉得不好、太过匪气,碍眼得紧,一度琢磨着去改个什么名,又学着那些公司,让手底下那群人都改口管他叫陆总。但别说他们不习惯,陆獒自己都不怎么习惯,只是时代变了,总得适应。
适应着适应着,陆獒还真从“獒哥”成了陆总,西装革履地坐在有着一扇巨大落地窗和满满一墙书的办公室里,翻着一叠叠的企划案,喝着曾经被他评价为马尿的咖啡提神。
陆獒当年虽然有着不要命的凶名,但能混到现在,从吃不饱饭的底层混混做到现在的陆总,靠的当然也不单单是一根筋的打打杀杀,他虽然名字里带獒,又不真是一条疯狗,自然还有脑子。只是低头是门技术活,当老大你不能将头低得太快太轻易,那显得你太柔弱可欺,没人会服你,你得懂什么时候妥协,怎么妥协,然后虽然妥协又不能叫人看出你在妥协...否则那群人就会像是闻见腥味的鲨鱼一样围过来吃你的rou喝你的血。
陆獒在黑道白道混了这么多年,也算是玩通了游戏规则,从不断地掠夺与妥协的利益争夺之中厮杀出了一片天...
只是那时候,抱着自个刚出生的,连眼睛都还没睁开的宝贝女儿的时候,他回忆着自己的人生,他也曾经年轻气盛,如他的名字那般桀骜不驯过,只是也许功成名就四个字必须得伴随着妥协...他想名字想了很久,思维渐渐地发散开来,那些个女孩名字里常见的字眼从他脑海里滚过一圈,但他横想竖想都觉得不好,不够好,他陆獒的女儿,就该与众不同,就该天不怕地不怕,就不该学那些乌七八糟的什么乖巧听话,就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那一瞬他的血ye忽然重新变得滚烫起来!是了!他要让她永远年轻气盛,永远贯彻自我,永远也不必妥协!
所以他给她起名叫陆我,告诉她天底下任何事,都没有你自身来得重要,告诉她,她可以不知道自己喜欢什么、想要做什么,反正有一生的时间足够她去追寻...
但只有一件事,陆獒要她记住,永远记住,死死记住,因为这是他对她唯一的要求——
但凡是她不愿意做的事,就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准她屈服和妥协!
陆獒想了想,又对着女儿似懂非懂的明亮眼睛补充道:就算有人拿你老子我来威胁你也不行!
....
于是,现在可好了,他的宝贝女儿完全如他所想的那样,长成了一匹脱缰的野马,谁也管不了。就算是她身体状况特殊还有个从小一起长大的童养媳(夫?)也碍不着她风一样的步伐,才高中就搞起了自由恋爱,现在还嫌他管得多,宁愿办住宿住在学校也不愿意回来。
陆獒憋了一肚子火,一桌子的晚饭筷子都没动两下,气也气饱了,但女儿是他自己惯的,当初的话也是他自己放出去的,怪谁也肯定不能怪他的乖女儿,那就自然只有怪到别人头上。他越想越气,恨不得把那个勾引了他女儿的臭小子给咔嚓了。视线再一瞟,看见坐在一旁将那通约等于明晃晃告知出轨的电话从头听到尾却还眼观鼻鼻观心沉默不语的养子悠明,更是怒目而视,亏老子给你准备了这么好的条件,没用的东西,被吃得死死的,连争宠都不敢!
悠明对那道恨铁不成钢的目光有所觉察,默默叹了口气,您误会了,在争呢。
口袋里的手机忽然发出一声振动,悠明低头在桌下掏出手机点开短信,正是漩涡的中心发来的:[爸爸肯定很生气,辛苦你啦悠明哥~(亲]
光是看着这短短的一行文字,悠明就想起她分明是一肚子坏水打着让他回来当出气筒的主意,却用纯洁得像头小鹿一般的眼神拉着他衣角拜托他回家看看的样子。
这大概就是被她卖了还替她数钱,悠明笑着摇了摇头,也是对自己有些无奈。
这桌上就两个人,陆獒哪能看不见悠明的反应,能让自己这养子露出这种表情的,不是他那宝贝女儿又能是谁?
陆獒嗤了一声,忍不住想要指点指点这条女儿的笨狗,“光是听她的话,不用点手段是不行的。”
悠明的目光在那短短一行的文字上又绕了绕才抬起头来看向陆獒,那眼神显然并不觉得自己听她的话有什么错,不过出于想要更好地讨得她的欢心,姑且还是听听他有什么高见罢了。
陆獒对自己养出来的这头狼犬什么性格心里门清,只是挑了挑眉却不把话说破,想看看这笨小子能悟到几分,“等会吃完饭到训练室去,罚你十鞭。”
虽然现在已经将产业洗白了十之七八,但毕竟底子不干净,这训练室原来是什么地方,在里面被从小Cao练的悠明最是清楚了。训练室里的鞭子可不像是一般的教鞭或是什么,十鞭子下去,包准皮开rou绽,少不得流血,已经有段时间没拿出来用过了。
悠明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