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航摇了摇头。
虞梨小心翼翼地把他的校服袖子撸上去,看着他瘦弱的胳膊上的伤疤和淤青,她又想哭了。
她想起网上那句话——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时默那种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孩,永远都不会懂虞梨和闵航过得有多艰难。
她和时默不是一路人。
闵航心里又酸又甜,他伸出手揉了揉虞梨的头:“别哭了,会好的。”
闵航以前不相信会好的,但是这一刻,他想给虞梨一个承诺,他想带着虞梨走向更好的未来。
时默定在教室门口,眼眸中映出虞梨小心翼翼给闵航上药的倒影。
闵航侧着脸看着虞梨笑。
虞梨的动作很轻,像是怕弄疼了闵航。
其他同学都在睡觉或者是写题,只有他们俩搞得像拍爱情片的苦命鸳鸯。
时默被名为嫉妒的情绪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闵航碎尸万段。
这也是他人生中头一次,切身体会到心如刀割的滋味——虞梨的每个动作,都像拿一把生锈的小刀,在他心口上迟钝地割下一点点rou。
纵使他的表皮早已皮开rou绽、血rou模糊,虞梨还是随手抓了一把盐,洒在伤口处,温柔含笑地问他疼不疼,想不想更疼。
她可以让他更疼。
她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他疼。
时默不喜欢学习。
他是不喜欢,不是学不会。
毕竟瞎混是混不上这所中学的。
以前他喜欢的事情,他都能掌控,做得很好。
这是第一次,他尝到了失败的滋味。
他刚刚对虞梨说,他也受伤了。
虞梨压根不管他腿上的伤,飞奔回来神色紧张的其他人上药。
尹飞扬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他神经紧绷着,知道时默现在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时默伸出手,问尹飞扬要他手中的篮球。
尹飞扬看到时默小臂上暴起的青筋,连一句算了吧都说不出口,他没有任何话能劝阻时默。
时默接过篮球,对准闵航,篮球帅气的顺着他的手腕飞出去,重重地砸在闵航身上。
他是篮球教练的儿子,篮球陪他的时间,比他爸陪他的时间都长。
一声巨响把全班人都吵醒了,众人纷纷抬头,去寻找声音来源。
尹飞扬仿佛听到整个楼道里都回荡这声响。
他没想到时默能这么狠,完全丧失理智了吗。
虞梨都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恍惚中感觉有东西飞过来了,身体本能反应是躲避,她拱起了背,闭上双眼抱住了头。
她手中的云南白药喷雾,因为惊吓脱手掉在地上,滚到了时默眼前。
时默狠狠地盯着那瓶药,捡起来又扔了出去。
虞梨睁开眼,便看到闵航捂着脸颊,口鼻处都有鲜红色的血ye流出。
她看向篮球飞来的方向——时默好像刚浴血归来的将军,杀红了双眼,立在教室门口,人挡杀人,佛挡杀佛。
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对峙。
除了他眼中的狠戾,虞梨感受不到其他情绪。
那双眼睛看得虞梨胆战心惊,想说的话全都哽在了喉咙。
稍后等她反应过来,再去看向闵航,嘴巴张了张,一句没事吧都问不出口。
闵航站了起来,欲向时默走去。
虞梨如梦初醒,猛地拉住闵航的衣角,抬起来像一只受伤的小鹿:“求你,不要。”
闵航垂头看着她。
虞梨和他对视,看到他的脸已经变得红肿了:“算了吧?我再去给你买药。”
闵航扯开她的手,背影好像一个视死如归的英雄,一步一步向时默走去。
电光石火之间,俩人便打作一团。
后排的同学有逃跑的,有上来拉架的。
隔壁班的同学听见这么大的动静,都好奇地跑到他们班教室门口,看发生了什么大事件。
虞梨挤进人群中,看到闵航被时默压在胯下挨着拳头,一下又一下打得她心惊。
闵航已经一身伤了,时默凶狠的拳头,像是会把他打死似的。
她不顾一切地拉住时默的手臂,大喊着:“时默,时默。”
时默俨然就是一条发了疯的黑狗,根本无心听虞梨的叫嚷。他这么痛,闵航也不能好过。
尹飞扬也使出全身力气去拉时默,不停说着:“黑狗,别打了,虞梨会害怕。别打了。”
最后三四个男同学才把时默从地上拽起来。
闵航躺在地上笑了,温吞地问:“时默,继续啊?有本事就打死我,你怕了吗?”
虞梨赶紧捂住闵航的嘴:“你到底为什么啊?!”
闵航看向虞梨,眸子里都是倔强,就好像在问虞梨,你不知道为什么吗。
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办公室值班的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