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世界上的最后一个亲人……葬礼的日子。
从现在开始,我拥有了他所拥有的全部财富。
但我却失去了他本人。
爸爸是因为心脏病而去世的。而20年前,他心爱的妻子,是在生我的过程中心脏病突发而死的。
原本就是在医院相识的男女,有着同样的疾补然还要结婚。明知有危险仍然坚持要生下孩子。这就是所谓的爱情吗?
我却并没有遗传到心脏病,拥有意外元气的身体. 我,果然是恶魔吗?
漫无目的地走来走去,在一个宣传海报贴得很显眼的角落,我停住了。
在一个圆形的挂钟状的书架上,摆放着一些新出版的绘本。
我看到了一个名字。「水泽优」。
我瞪大了眼睛。注意力一下子集中了起来。葬礼后一直缠绕在脑海的混乱情绪像粹然被划破的云雾一样散开。
飞快地拿起来,打开,翻看「作者简介」部分。
……………………………………
果然。
在信用卡单据快要打出来的时候,我突然问了一句:「请问……这本书卖得好不好?」
「耶?」柜台里的小姐微怔了一怔,随即露出笑容说:「嗯,还不错。就新人而言,这位作者的作品属于很畅销的了。」
「切……画的什么图画书,我觉得应该是没什么人买的!」说完我就接过了已经和信用卡单据一起被包进淡咖啡色纸袋里的书,无视对方惊讶的眼神,转身走了出去。
2。
其实,现在的我,正处于被学校勒令停学处分的期间。
还有一个礼拜才能恢复上学。
爸爸刚去世。讽刺的是,我连丧假也不必请。
谁叫我……犯了错,被处分呢……
说起来,其实这「处分」还没有完全实现。因为校方给予的完整处分是「向水泽老师道歉+ 停学两个月」……
道歉?
笑,是啊,道歉……
我还没有,向那个明明长得很年轻却一脸死气沉沉的老师道歉呢……
—学到现在,她的课,仿佛是专门为了被我逃课而存在的。
我是因为成绩差到绝对进不了这所名校的普通科,所以才被父亲利用人际关系而推荐进入学校的艺术科。可是我呢,是一个绝对没有艺术天份的人呢……
到现在,我连画个铅笔画……都没有邻居家的小学生画得好。
那天,我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父亲的秘书。我望着手机荧屏的时候就被强烈的预感刺痛了。那一瞬间我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已一片冰凉。
我冲出绘画教室的时候,正好迎面撞上刚要进教室的她。
我还很负责地帮她捡起了散落到地上的东西,然后在我准备快步离开的时候,竟然被她拦住了。
因为一直逃课,我对水泽老师的脸基本都没有什么印象。那天是我第一次那么近地看着她的正面。
她的五官像京都人偶一样细腻,肤色白皙。戴着精致的无框眼镜。漆黑的直发及肩。一丝不苟的教职人员装束。
∩是她那双……比电视里演的法庭上的法官还要凌厉的眼神,真的让人超级不爽。
当她用冰封般的扑克表情,像望着一个不良少女一样望着我,用毫无感情的语调讲出「既然今天遇到了,我不会同意你无故缺席的。」……
她话音未落,我已经一个耳光打上去了。打在了她的左面颊。
发出清脆的声响。
我不是一个有暴力倾向的人。甚至从来没有打过任何人。
是她的眼神。
她眼睛里面清澈得不可思议的纯洁感,将我隐匿得我以为连自己都挖堀不出了的劣等感……激发得一发不可收拾。
事后的第二天我就被通知处分了。效率好高。不问缘由也不给本大小姐面子。
真是有怎样的学校,就有怎样的老师。
她……一定,很讨厌我……
那种清高的艺术家、自以为是圣女的年轻女教师……
我也最讨厌了。
3。
回到家里。
我冲了个澡之后直接回到自己的书房。
坐到桌前。百无聊赖地拿起铅笔在白纸上画圈圈。
每个圈都画得好丑,怎么也画不圆。
总觉得生活起了巨大的变化。表面上又好象一切如常。
遗嘱已经生效了。
我思考着,我是不是仍有继续上学的必要。还是应该立刻坐进爸爸的办公室里。先完成学业,再找份工作,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既然我已经有工作了,我还要学业作什么?
我把手伸向书桌中间的抽屉。
爸爸说,书桌正中间的抽屉最大,应该用来放各类与学业相关的笔记和卷子。
还说等我将来告别了学生时代就会发现,这些原本枯燥得要命的东西,其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