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烟说不上来自己对苏蒙此人究竟是一种什么样的心态。
单纯以下属而言,苏蒙的确能力出众,是个能担事儿的稳妥人。他是个肩宽腿长的高壮体型,与阿烟的Jing悍灵敏完全不同,但心细妥帖,嘴严有眼色,很难不让人重用。
蓝玉身边大多数人还是蓝先生派来辅佐小姐的,加上阿烟也是从小搁在身边养大,没有一个是像他一样,被蓝玉因缘巧合救了一次后主动投身效力的。
这样的出身,在一众亲信中显得十分格格不入,一个备受宠信的外来人总要受点明里暗里的排挤,可他安之若素,态度不卑不亢,慢慢也站稳了脚跟。
阿烟其实有些欣赏这样有能力又会做人的人,如果他没有被蓝玉带在身边做打手的话。
说到做奴隶,阿烟最大的毛病就是提上裤子就不认人,一边爽着,一边羞着。
他从骨子里还是觉得做奴隶有些堕了烟哥的威名,可要说他不喜欢被蓝玉欺负又太不真诚,于是恨不得把自己的人格分成两个,只要一走出’’的门,谁也不知道刚才又哭又叫的小贱奴是哪一个。
蓝玉正是想要纠正他别别扭扭的心态,才把人关在屋子里这么多天,让他专心体验奴隶的生活,一点一点不厌其烦地告诉他,做奴隶也要做个坦然骄傲的奴隶,叫就大大方方叫,哭也痛痛快快哭。
熟料给苏蒙创造了机会。
俱乐部里是蓝玉的人,家里则是蓝先生的人,这样的状况助长了阿烟鸵鸟一般的逃避心态。可唯独一个苏蒙,俱乐部里做蓝玉的打手绑他吊他用鞭子抽他,看他裸体听他浪叫,回到家里来又要住在同一栋楼里朝夕相见。
虽然苏蒙做打手时尽量做到目不斜视,仿佛真的只是一个毫无感情的工具一般,回到家里态度也没有什么不敬之处,最多只是常常对着他意义不明地笑一笑。
阿烟平日里虽凶,但对着满屋子手下兄弟偶尔也会有些好脸色。可阿烟看着苏蒙就有些恼,每每都回以冷若冰霜的眼神,竭力与小贱奴形态划开更远的距离。
苏蒙也很苦,他暗恋这个强大、冰冷的烟哥,也对在他鞭下呻yin求饶的小贱奴抱有欲望,可阿烟满心满眼都是小姐和主人,忍耐他的折磨也是因为蓝玉的命令、因为他是蓝玉的打手。
阿烟偶尔看向他,眼中看到的也只是蓝玉的影子。
苏蒙觉得难以忍受。
他深呼吸一口,稳住心神,走到小姐楼前,按了一下门铃。
屋子里自然只有一个奴隶阿烟。
阿烟没有衣服穿,身上只有一件半长的衬衫,堪堪遮住tun部和大腿根。他疑惑地透过视频看着苏蒙,皱眉道:“什么事?”
苏蒙还是平日里那副可靠的样子,微笑的弧度都不曾更改,仿佛“背”阿烟回家时暗中揩油和趁阿烟不在挑拨的那个人不是他一样:“烟哥,小姐今天去谈生意,谁知那批玉的图册印得出了点问题,把库里存的几件也印上去了。买家都到了,现在重做来不及,小姐说一起卖了算了,叫我来问问烟哥价格和品相。”
说罢取出蓝玉随身的那块红翡给阿烟看。
阿烟疲惫地叹了口气,又为小姐依旧有用到自己的地方而有些心安,迟疑片刻,还是抬手给苏蒙开了门。
“谁这么不小心,下次再犯这种毛病就直接赶出去。”阿烟没让他进来,就把人卡在门口,接过他手机文件袋,打开图册翻看。
苏蒙站在门外看他,有些透的衬衫下隐约能看到鲜红的鞭痕吻痕,大腿上还有数个指印,最让他嫉妒到发狂的,是阿烟纤薄却有力的肩膀上,陈年的“玉”字烙印。
阿烟翻过一页,闻到一丝淡淡的兰花香:“其他的不算要紧,这一件是极品,告诉小姐,低于五百不能出手。”
苏蒙含笑称是。
阿烟又翻过一页,只觉得头有点昏,皱眉抬头看了苏蒙一眼,却见他神色如常,于是又道:“这件不好,是......你动了什么手脚?!”
不过片刻间,阿烟便觉得自己肌rou酸软,起初还以为是蓝玉最近用得太多纵欲过度的原因,谁知头竟然越来越昏。
苏蒙用熟悉的动作一把将他扶住:“烟哥小心啊。”
阿烟眯着眼睛看他,他淡淡的笑了笑,从袖中摸出一把匕首。
阿烟勉强维持心神问他:“你想干什么?”
苏蒙依旧笑着,将匕首塞进他的手里:“烟哥,我以为我想做什么,你早就知道了的。”
而后竟然抓着阿烟的手,将匕首捅进了自己的小腹处!
他冲着隔壁那栋楼大声喊道:“不好!路屿烟要逃!快去报告小姐!”
他满手满腹的血,地上也洇了一片,留守家中的手下们冲出来一看,阿烟的手正掐在苏蒙脖子上,两人缠斗正酣,难分难解。
近来苏蒙手握大权颇受宠幸,他们也没多想,遂在苏蒙“我没事”的担保中纷纷跑出去了。
阿烟咬牙切齿:“你果然......心怀不轨。蓝玉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