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德:
从艾维那里摔门而出后,里德在周边徘徊。夜幕低垂,路边只有酒馆和旅店点了灯。三五醉汉勾肩搭背,左摇右晃地从他身边走过,吵着要换下一家。他太阳xue突突直跳。别人的热闹太过喧嚣,甚至到惹人厌烦的地步。旅店他也不想去。他现在Jing神状态尚佳,无法靠昏厥陷入沉眠。若是普通的睡去,只要超过时限,同一场景就会如期而至。这几天,他从未正常地苏醒过,每次惊醒睁眼,身边都是空荡而冰冷的。真说不清反复观看她被杀死的幻象,和要去接受已经失去她的现实,哪个才是噩梦。
里德抬眼。是他来时的巷道。说不准又会碰上娼ji。他攀住围栏,轻悄爬上墙,在房檐边行走。找个高处坐到天亮好了。
不过天亮后,他该去哪里也是个问题。
“你该休息几天。我们会将公会里的一切事情照看好,等你回来。”基亚名义上给他休假,估计是见他碍手碍脚,找个机会把他踢开。里德择了个隐蔽的制高点蹲下,呕出口浊血。他之前对基亚下了死手,被奥维狄娅反伤,弹回的灵力迅速逆流使得回路紊乱爆炸,导致他不仅灵力堵塞,身体也有实质损坏。基亚为他找遍专攻疗愈的法师,只能抑制情形不再恶化。他这几天很虚弱,但不想在那个女人面前暴露弱点,因此特意避开她。今天却被迫打了几次照面。此时稍微放松下来,咳嗽和干呕再也止不住,即使咬住手背,还是有声音溢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深更半夜,被人听见声音会招来麻烦,手上也不能留下过深的咬痕。
他抽出左手。凝结的黑色血块和红色血丝同酸ye混杂在一起,搞得他掌心一片狼藉。呼吸道又涌上刀刮毛刷般的痛痒。借助皎洁的月光,他看见不远院落处晾晒有床单。
如果能用那玩意儿彻底把嘴堵上就好了。他不抱希望地想。毕竟他连清洗咒都无法调用。那女人射得太深,他傍晚蹲在洗浴间抠挖许久,才将夹在后xue里的Jingye弄出来,而且还没能完全排净,导致他现在内部都仍泥泞一片。
他又想吐了。
然后那张床单轻飘飘地飞来,落在他手上。
他手按在绑腿上,抽刃,同时扫视周边。没有风。而且:
没有发现灵力使用者。
他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像因意外失去视力的盲人重获光明。
刚刚的信息是灵力反馈给他的。虽然很微弱但他重新感受到了。这狂喜没持续多久。暂不考虑基亚构陷欺骗他的情况,毕竟他私下也找了不少人。他们得出的结论惊人地一致:他消失的灵力无解。之前无数次尝试施咒同样验证这点。是哪个环节导致了“奇迹”的产生?他咬紧口中的布条,跳跃到另栋房顶。虽排查了危险,稳妥起见还是换个地方。
他试图将事情理清:接触的人,事,物。排列组合,推倒重演。就算只有一线可能,他也必须要试——
里德骤地起身。蹲坐太久,半边身体都酸麻痛软。但他却加快速度,在房顶上纵跃疾行。他想到了。
启明星已高悬。
艾维:
“哈?”我缓缓后退。然而里德已经挤进门缝里。作战失败。我紧急投降,松开门把,双手合掌。
“请您原谅,我不该亵渎您的大名。拜托您回去吧。”我深刻忏悔之前乱念神魔名讳的行为,招致梦魇上门。
“这够了么?”他语气平淡,拿出的东西却不少。我迅速将手摊开,摆出职业微笑。
我捏起那枚落入手心的灿亮金币,咬了一口,在微弱的灯光下也能看见浅印。是真货。我将它塞进胸衣。
面前这位也是真的,从他别具一格的嫌恶神色可分辨出。不过嘛,钱说了算。我扒下裙子,牙齿上下打架。室内没有暖气,这边晚上又太凉。我拉来地毯当铺盖,仍被冻醒。将椅垫拆下,和桌布一同裹着,再将椅子压在最顶上,总算有暖和的错觉,才勉强撑了大半夜。
我握住下体。钻木取火式揉搓。困与冷在肢体中打转,我连打几个呵欠和哆嗦,也没能硬起。有钱虽能使鬼推磨,却不能让Yinjing自主勃起。,
“好像没反应。要不你改天再来?给你双倍服务。”他不吃这套,不愉和焦躁愈发体现在脸上。我脸冻得僵,也懒得堆砌出谄媚表情了。“要不我给你干。”他皱眉:“你应是。”
您估计对娼ji的性质有什么误解。
“钱够多就无所谓。”他唇抿得发白,一副要吐的样子。没这么夸张吧,搞得像你没见过荒yIn场面似的。
“这次不行。”
还有下次?我挑眉,仿佛听见金币倾泻落地的玎珰乐音。
“那让我再睡会。天完全亮时你想做啥都行。”出乎意料地,他没提出异议,而是走到墙边坐下。可能是懒得跟我讨价还价。我从被窝中扯出地毯甩给他,然后缩回沙发,舒舒服服地蜷成一团。
冷。热。交替。半边浸入熔浆,半边没进冰海。冷。干枯的手,粘稠的唾ye,公猪般的粗喘,腐烂,流脓,失血。热源在哪。热。不在外面,而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