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菱才想说无事,偏生头又晕眩起来,靠在墙上,竟说不出话来。
热浪滚滚,烈日将四下景物都照的发白,她忍不住闭起了眼眸,耳边如素似乎说了些什么,却听不大分明。
正当此时,她忽觉被人腾空抱起,身子陷入了一双坚实的臂膀之中,熟悉的龙脑香铺面而来,凛冽的气息令她神思清醒了几分。
姜红菱睁开眼眸,入目便是顾思杳那张清俊的侧脸,日头从头顶照下来,为那高挺的鼻梁打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泽,浓墨也似的长发盘在头顶,以一顶金丝束发冠笼着。目光微微下滑,落在他胸襟之上,藏蓝色绸缎织的Jing细,其上绣着的缠蔓葵花纹,随着他的呼吸微微起伏着。宽阔胸膛之下,是沉稳的心跳。
姜红菱微微有些失神,转而清醒过来,扯了扯他的衣袖:“放我下来,仔细人瞧见了。”
顾思杳垂眸,乌黑的眸色深邃,沉声道:“青天白日,倒是无妨。就是人看着,反倒说不出什么来。何况,你病着,难道叫我看着嫂子倒在路边不闻不问么?”
姜红菱一则还觉得有些头晕,再则她心中正在患得患失,不管将来怎样,她现下不想和他分开,便也没再坚持。
如素跟在两人身后,垂着头不敢看,也不敢声言,心中提心吊胆,所幸一路也不曾遇到什么人。
顾思杳抱着姜红菱一路走到了洞幽居,时值晌午时分,日头正烈,众人都躲到了Yin凉处,院中并无一人。
他登堂入室,径直进了内堂。
如锦正在屋中擦拭器皿,忽然见西府的二爷抱着自己nainai进来,直惊的瞠目结舌,拿着抹布立在地下,呆怔着不知如何是好。
顾思杳将姜红菱放在西窗下常躺的那张美人榻上,方才向如锦说道:“你们nainai在外头险些晕倒,听闻松鹤堂请了大夫,打发个人去说一声。待他替老太太看完了,再来替nainai瞧瞧。”
如锦这方如梦初醒,嘴里答应着,就跌跌撞撞要出门。一只脚才踏出门,姜红菱却在她身后叫住:“不必了,我想我只是着了暑气,早起又没好生吃什么。你到厨房灶上,要一碗香薷饮解暑汤来就是。”
如锦却不知怎么了,听了话没动弹,看着顾思杳。
顾思杳望着姜红菱,问道:“你果然没事么?”
姜红菱轻轻抿了抿唇,微笑言道:“果然没事,我的身子,我心里清楚。”
顾思杳这才罢休,打发了如锦出去,他自己竟在一旁的黄花梨木拐子方凳上坐了。
两世为人,他还是头一次踏入这个屋子,四下打量了一番,见这房中虽因女主人孀居之故,不能多有装饰,却透着怡然自得,丝毫没有怨怼或凄冷之情。
姜红菱靠在软枕之上,双腿并拢,一双柔荑安放于膝上,看着顾思杳浅笑道:“你怎么过来了?”
顾思杳淡淡回道:“过来收尾,有些话须得大老爷说明白。走到半道,就看见你靠在墙上,如素也慌的没了主意,旁边又没有别人,我便送你回来了。”
姜红菱微微垂首,遮着眸中的情绪,顿了顿又笑道:“大事得成,恭喜二爷了。”
顾思杳薄唇轻弯,轻轻向她说道:“难道不是同喜么?”
姜红菱掠了一下鬓边垂下的散发,朱唇微张,却一字没发,半日才说道:“二爷将来预备怎样?”
顾思杳长眉微挑,微有不解:“什么怎样?外头的筹谋,我早已告知过你,旁的顺其自然就是。”说着话,因在日头里走了这半日,他只觉有些口渴,想着姜红菱既中暑,必定也是渴了。想要唤人倒茶,如锦去了厨房,如素早已躲了开去,这屋中并没别人。他便起身,走到东墙下摆着的黄杨木高几旁。高几上放着一盏茶盘,他伸手摸了摸,果然温着半壶茶,便倒了两盏出来,亲手端给了姜红菱。
姜红菱也着实是渴了,双手接了过去,连吃了半盏茶水,方才放下,却又捧着茶碗出起神来。
顾思杳看着她那菱唇之上漾着一抹水色,更显得尤为红馥润泽,偏生唇角又滴着一抹水滴,待落不落的。
他只觉一阵口干舌燥,探身伸指,抹去了她唇上那滴水渍,竟而就含在了口中。茶水甘甜,似还带着一抹香气。
姜红菱只觉那粗糙的指腹在自己唇上轻扫而过,微微吃了一惊,又有些麻酥酥的异样,不由抬头看了一眼,却依旧没说什么。
顾思杳眯细了眼眸,她今日很有几分不对,他问道:“你有心事?”
姜红菱轻咬下唇,忽然似是打定了主意,看着顾思杳,问道:“敢问二爷,既然承继了侯府,这侯爵夫人的人选又如何打算?”
顾思杳微微一怔,顿时一股怒气充溢肺腑,面色也骤然冷了几分。
他忍气问道:“你问我这个?你心里不明白么?”
姜红菱看着他,一双杏眼清澈明亮,她淡淡说道:“二爷不说,我不明白。”
顾思杳默然不言,利眸瞬也不瞬的盯着她,看的姜红菱心底甚而生出了几分惧意。
半晌,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