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到刚才那团从鸟爪上掉落的东西极有可能是小白后,刘石清鞋都来不及换,连跑带跳冲到楼下的小花园里东翻西找,一边找一边小声呼喊小白的名字,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回应。结果这一喊小白没答应,倒是住在一楼的那只同名的萨摩耶先兴冲冲地跑了过来。
“小白,小唉我不是喊你,回去回去。”刘石清艰难地躲避萨摩耶小白的热情抱腿,最后还是搭上了一根香肠才成功将小狗支开。
之后他又找了一个多小时,小白人间蒸发一般始终不见踪影。
小花园前天刚除过草,小白的体型又不算小,如果藏身在这一眼就能发现,怎么会找不到呢刘石清不解地看着眼前这片只有半寸高的草坪,难道是他眼花了,其实小白被那只大鸟吃掉了?
他茫然地抬起头望向位于三楼的阳台,刚才的的确确有看到一团黑影从鸟爪上掉下来,那不是小白又是什么?
事情发生得太蹊跷,刘石清心乱如麻,他实在想不通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小白居然无缘无故消失了。如果小白没有葬身鸟腹,那只能说明一件事——
小白在躲他。
这个念头一经出现,隐藏在深处的不安感便排山倒海般席卷心头,刘石清不相信那个召之即来挥之不去的家伙会一声不吭就离开。
“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吧。”他敲了敲酸痛的背,慢慢起身往回走,“说好了晚饭要做糖醋鱼,晚上应该自己会回来的。”
然而小白并没有出现,刘石清在客厅从下午坐到夜色由浅转深也不见他回来。小区的路灯纷纷点亮,昏黄的灯光折射进屋内,成了黑黢黢的房间中唯一的光源。刘石清麻木地睁着双眼,回想起凌晨的时候他也是这样坐在现在的位置,不过彼时的心境和此刻完全不同,具体不同在哪他说不上来,总之就是这次胸口格外闷得慌。
就这样又坐了好一会儿他才起身打开客厅的灯,已经晚上八点了,上一顿吃再多这会儿也该饿了,刘石清走向厨房打算随便煮点什么当晚饭,当看到冰箱里那条宰杀好的草鱼时又默默把冰箱门关了回去。
算了,还是泡方便面吧,他也不会做饭,别浪费小白辛苦准备的食材了,说不定明天小白回来用得上。
现实证明“明天小白会回来”这个愿望终究成了泡影,次日小白也没有回家,刘石清上班前去小花园找了一遍,晚上下班回来又找了一遍,两趟寻找无果,他越发感到沮丧。
第三天,刘石清觉得冰箱里那条草鱼再不吃就要变质了,正好今天按时下班,他特意给妈妈打电话询问糖醋鱼做法,尝试了一个半小时后一盘奇形怪状的糖醋鱼出锅了。虽然成品很丑,但刘石清还是对自己的厨艺相当满意。
“让小白做的话未必比我做得好。”他得意地笑了笑,但在笑容散去后却悄悄叹了口气。
该上哪里去找小白呢刘石清心里清楚小白不可能留在原地等他,可他平时还要上班赚钱,不可能为了毫无头绪地找人而请假。
又过了几天,家里的脏衣服已经堆积如山了,刘石清想着干脆把小白的衣服也一起洗了,找了一圈才发现小白每天都有按时洗掉换下来的衣物,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帮他把晾在阳台多日的干净衣服收下来。
日子一天天过去,刘石清每次上下楼的时候都会去小花园看一眼,嘴里念叨着“你再不来房租就白交了”或者“糖醋鱼我做的越来越拿手了”,期待小白某天会忽然出现。
到了小白失踪的第十天,刘石清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中他回到曾经生活了六年的乡下。
小时候因为父母上班很忙没时间照顾他,刘石清上小学之前一直和nainai住在一起。当时他仗着自己是村子里年纪最大的孩子,成天带着一群小跟班不是四处搞破坏就是欺压别人放养的家畜,三天两头有人向他nainai告状。后来因为生了一场病被父母提前接走了,村子里的鸡鸭鹅狗终于结束了被小魔王统治的悲惨日子。
梦境中村庄的样貌还停留在二十年前,他站在一片杂草丛生的荒地里,头顶是一望无际的蓝天,一条石子路从荒地通往远处低矮的平房,几个小孩子正蹲在那面矮墙下玩耍。
这样一幅画面让这几天内心焦躁不安的刘石清感到一阵平静,他抬腿向孩子们走去,离得近了,其中一个孩子回头看了他一眼,然后快速低下头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东西。
“小朋友,你在干什么呀?”刘石清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
孩子没有理睬他,刘石清不死心又问了一遍,这次孩子终于肯抬起来头,虽然梦中看不清对方的五官,但他可以肯定小孩脸上露出了一个恶意满满的笑容。紧接着一团黑乎乎的东西朝他扔了过来,刘石清下意识用手去接住,孩子们见状冲他扮了个鬼脸后呼啦一下跑开了。
刘石清一头问号的看着瞬间跑远的孩子,又低头看向掌心,两颗连在一起的黑色小圆球静静躺在手掌中央,小圆球上覆盖了一层薄薄的毛刺,看起来就像,就像被拔了腿的蜘蛛!
“!!!!!!”
鸡皮疙瘩光速爬满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