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菱湘叫春桃混到回京队伍中,装作其中一个小厮,不但能躲开鹿园这边的线眼,又能有人护送到国公府里。
队伍多近百人,有来自镖局的,李家的。大多都不认识,不怕脸生被人知道,难於有专人清点人数,这是不好蒙混的。
[混进去,点好人数便成?这还不简单,留个人下来,你混进去!]冬青盘坐在榻上,一双眼珠儿转得飞快,看来是想到法子。
琴湘呿了声,瞪了人一眼,道:[怎留?绑起来不成?]
[绑就绑!]冬青骨碌的站了起来,勾着春桃的手臂,拍了拍心口说:[我要跟桃儿上京!]
春桃问道:[怎个绑法?]
冬青眉毛上扬,露出个坏笑,蹭着少年的胸口,Yin声怪气道:[我去勾搭两个人来,让他们嚐嚐醉墨楼里的云雨露,保证没睡上一天半日,是醒不来的。冤家,你说好不好?]
众人在房里商议了半宿,冬青负责勾引两个人来东苑,秋棠陪着春桃上京。
一早,冬青就跑了趟醉墨楼,问妈妈要了云雨露後,便回东苑让春桃秋棠二人帮忙梳妆,准备入夜的计划。
鹿园的西苑,正是接待这些人的地方。上百个年轻健壮的男子,分成十数个一房。白日里能有几个时辰出门逛逛,到鹿园锁门前便得回来。
休息几日後,就要起程。途经李府其他别院收租查帐,再一并护送回京城。
冬青随意用白色发带束起长发,桃花眼中含着春意,嘴唇抹了朱红,柳腰长腿,就算只是着了件小厮的旧衣,亦不掩风情。迈着小碎步,扭着腰走到西苑,都不知多少男子瞪直了眼。
月朗星稀,夏夜晚风吹动着他的发丝,他按了按吹起的散发,一举一动,美得动容。
[小哥儿!这麽晚一个人来西苑作什?]
[莫不是相好不在,发sao了找男人不成?]
[找Cao是吧!过来大爷这边!]
苑里的男人出言调戏,却不敢真的出手,眼睛盯着人,喘上粗气,个个急色的样子。
冬青本就没脸没皮,跟那些男人有一句没一句调笑着,哄得众人恨不得生吞了这妖Jing。
[倒也没什麽事...主子让我替他抬那新造的浴桶去东苑。就我这身板,怎抬呢!]说着,抽了抽鼻子,眼角泛泪,凝在眼中。
[主子说我今日搬不进苑,叫我以後别回去了。我...就搬不动嘛。听说西苑来了几位大哥,想请人帮忙着。]冬青低下了头,嗫嗫嚅嚅道。
苑里好多男人连忙起身,争着要帮忙。冬青点了两个人,帮着搬了东西去东苑後,就将人引到了他的房间。
男人跟着人进了房,见桌上有酒有菜,床上铺好了被子,两个男人相望而笑,觉得帮了少年实在值得。
[好哥哥,冬青不知要怎样感谢两位了,备了些酒菜。哥哥吃过後就不要回去了,留在这里陪冬青说说话可好?]
冬青坐了下来,替人倒了酒,娇嗔道:[这些天热得很!晚上都睡不好,听说喝酒好入梦,哥哥,你们说,是不是这样?]缓缓拉下了外衣,露出小半个热红了的雪白胸膛。
两个男人顿时口乾舌燥得紧,下身早已鼓了起来,见到那杯酒水,就一口气喝光,然後,就没了之後的事。
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呿!]冬青踹开了倒在他脚边的人,开了门,让几人进来把两人绑紧,嘴中塞了圑布,抬到床上。
天仍未亮,春桃及秋棠换上连夜赶做的奴仆衣衫,偷了两人的身份通碟,收拾好行囊,赶在众人集合前溜到西苑。
[公子放心,待你们起程後,我带着他们离开鹿园,寻个地方落脚。公子有日回来了,一定要来找我们。]
菱湘昨晚就哭肿了眼睛。她能做的,是让少年不必再作牵挂。
春桃答应了人,菱湘转头,又叮咐了秋棠几句。
[秋棠,好生照顾公子。若然有事,记得找白王妃。以後回来了,去李村找一户姓朱的,自然找到我们,记得吗?]
秋棠郑重地点头,拉着春桃离开东苑。
[秋棠,你想清楚了吗?这可是一条绝路,李扬认不认出我不说,李家那边恐怕不会对我留情。你不後悔?]
秋棠打笑道:[能死在一起也好,反正我不怕死,只怕悔。春桃,别多想了。]
良久,春桃回话:[的确呢,我还怕什麽。我的天我的地都是李扬,他记不得我了,就算做鬼,也得跟着他,做他的鬼!]
二人脸上涂了灰粉,画了黑斑,随意束着头发,散落几缕鬓发,掩着半张脸,混到队伍中。点好人数,二人背着行囊跟着护送队伍出了鹿园,离开了惠阳城。
从八月走了近三个月,终於到了京城门关,春桃二人全凭着意志力去撑过这些日子。
每日风餐露宿不说,中午顶着太阳晒得头晕欲呕。平日好几天不能梳洗更衣,一件衣服穿在身上乾了又shi,浑身长满疹子,脚底磨出了血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