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聿修回到客厅时只见宋词腿部并拢,双手摆在膝盖上,一副乖学生聆听教诲的模样。相处了这么些日子,其实贺聿修相当害怕她这个动作,这正是她下定决心的表现,如果摆在以前,他还能不要脸的勉强她,可现在他怎么都做不出这种事。
「小词。」男人带着明显的颤音慢慢向宋词走去,但这每一步都让他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
「你的决定是什么?」宋词仰着脸朝男人眨眨眼,她心里很清楚,走或者不走不是能任由她选择的,走,就是心虚,不走,就是僭越。
明明对方嘴角带笑,可贺聿修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他知道宋词是在逼他做决定,那句话已经到了嘴边,可他却无法说出口。虚情假意也好,只要曾经抓住过一丝温暖,哪怕是一瞬间的错觉,他都无法轻易放手,人就是这世上最贪心的动物。
「对不起。」男人弯腰搂住女孩,手指穿插在浓密的黑发中,他常想如果宋词只是一株缠绕着他的藤蔓,而他是能为她挡风遮雨的大树就好了,可宋词不是藤蔓,虽然她弱小,可她却不需要倚靠别人,她有能力保护自己,她并不需要他。
宋词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贺聿修,半晌才回了句,「我明白了。」
说不上是高兴还是失落,只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情绪发泄不出来,她难得主动地搂住贺聿修的脖子,在男人唇边轻轻印上一吻。
还没回味过来,宋词便摊着手心将那把绕着红绳的钥匙递还给了他,贺聿修没敢抬头,但宋词却分毫没有错过男人脸上的表情变化,他是在后悔吗?已经来不及了。
抬脚准备收拾行李,贺聿修却追上来拉住了她,男人依旧垂着眼,但他却固执地把钥匙塞回宋词口袋,「留下。」
宋词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可贺聿修却觉得她的眼神冰冷的像刀子,「六少,七年的感情却敌不过几个月的rou体关系,你可真让我寒心。」
「你到底有没有心肝?」贺聿修倒退一步,他不曾想过软绵绵的宋词能说出这样的话,他们之间有一个错误的开始,他想要弥补,可宋词总是轻轻巧巧就将他拒之门外,她的心从未对他打开过。
「到底是谁没有心肝!」宋词本想借此机会和平地离开男人,但她就是憋不住心里的那股邪火,她压抑的太久了,她早已顾不得后果,不过最终还是话锋一转,「聿修,你爱我吗,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贺聿修是喜欢宋词,但非要扯到爱情和婚姻,他根本从未考虑过。看着男人眼底的退缩,宋词讥讽地勾住他的脖子,嘴唇一开一合,「那你在我面前装什么深情,不觉得可笑吗?」
贺聿修心乱如麻,早已被女孩的那些话击得节节败退,什么手段心眼逻辑全都顾不上,只能板着脸说,「我不能让你走。」
「呵,还真想三妻四妾呐,哦不,我顶多就是个不要脸的情妇,连妾都算不上。」
宋词轻蔑的眼神让贺聿修感到心惊,或许他从未进入过她的心里,哪怕一分一毫。
贺聿修的无动于衷让宋词怒气大增,俩人挣扎推搡间,一不小心挥落了身旁的玻璃花瓶,宋词咬牙切齿地推开男人,却猝不及防脚下一滑,沾了满手碎玻璃片。
还没感觉到疼,宋词便一下被贺聿修抱了起来,男人紧紧抿着嘴,眉头也微微皱了起来,这要摆到偶像剧,该是受万千少女喜爱的男一号,可宋词却只觉得可笑,两人之间连基本的爱都没有,这幅忧心紧张的模样是要给谁看。
一路油门超车赶到了医院,贺聿修依旧抱着宋词去找医生,女孩嗤笑道,「我伤的是手,不是脚。」
贺聿修没理睬她,只在医生清理碎片时紧紧捏住了宋词的肩膀。
医生见他俩脸色不善,絮絮叨叨念着,「小情侣吵架吧?是不是她砸东西了?小姑娘真霍得出去,钱不当钱,我看你男朋友脾气蛮好,回去好好过日子,吵架伤感情。」
宋词在外人面前不好解释,只能一个劲的翻白眼,贺聿修倒是一边听着医生的叮嘱一边点头,在女孩疼得抽气时,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这副模样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是宋词太过任性。宋词有苦说不出,瞪着眼狠狠给了男人一手肘。
「哦哟,小姑娘你不好这样的呀!你打他最后心疼的不还是你自己,现在的小年轻真是!」
「是我惹她生气。」贺聿修平平说道,他倒挺希望宋词发泄出来,憋在心里不知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听医生交待了换药时间以及平时的注意事项,男人就搭着宋词的肩膀去了停车场。
宋词黑着脸死活不肯坐副驾驶,贺聿修怕她又不小心弄伤自己,只好依着她给她开了后座的车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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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无言地回到家里,宋词继续坐在沙发上生闷气,贺聿修的反应和她预估的差太多,或许死缠烂打、装作不离不弃才是正确的做法。
「喝一点。」男人端着温水坐到宋词身边作势要喂,哪知宋词顺手就挡了过去,玻璃杯应声倒地,贺聿修裤腿上shi了一大片。本就是没迁就过人的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