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诗,聿修呢?」唐家大哥见小妹清早就兴冲冲地出门,此刻又垂头丧气地回来,眯着眼睛,心里十分不快。
「大哥?——」唐诗挽着唐泽的手臂,抱怨似的撅着嘴,「他还在睡觉啦!大哥,我好饿啊,我想吃巧克力蛋糕。」
「好。」唐泽揉了揉小妹的头顶,宠溺地拍着她的肩膀,唐诗低着头没看到,唐泽此刻的脸色异常Yin郁,自家小妹的性格他会不了解?诗诗只有在心情不好的时候才会吃巧克力蛋糕,从小到大,这个习惯一直没有改掉。
「诗诗。」
「嗯?」
「一定要贺聿修吗?」
「什么?」
「没什么。」
「讨厌!」唐诗放开她大哥的手臂,独自往前头跑,其实刚才的话她听清了,是啊,非贺聿修不可吗?他们在一起七年,从热烈归于平淡,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贺聿修对她太好了,处处迁就,哪怕是她的无理取闹。他们从未吵过架,顶多是冷战,但绝不会超过三天,因为贺聿修一定会先道歉。她以为自己将来会是令人艳羡的贺太太,但现在她已经不敢这么肯定了。
宋词清醒的时候已经快十点,手上凉凉的感觉应该是新敷了药膏,不过这回倒没给她包纱布,细细小小的伤痕看着挺恐怖,其实也就那样,除了丑点,连疼都不疼。
穿着拖鞋踢踏踢踏地下楼,环视了一周竟然没看到阿姨,难不成是要她自力更生?宋词无所谓地踱到卫生间,用已经能够活动的手指挤好牙膏,僵硬地捏着牙刷柄慢慢动作起来,到底是没好利索,粘了满嘴牙膏恶心地她直想吐。
「我帮你。」贺聿修不知从哪拿了个发圈,随意替她把头发挽了起来,「快到腰了。」
「哦。」宋词垂着眼睛想了会儿,「你没去上班?」
「嗯。」贺聿修重新挤好牙膏,「张嘴。」
宋词眨着眼有些尴尬地与他僵持,「还是我自己来吧。」
「你行吗?」贺聿修低低笑着,眼角眉梢尽是温柔。最后妥协的当然是宋词,早就不是小孩子了,让人替她刷牙总有一种莫名的羞耻,特别是让贺聿修帮她。
从最开始的激烈反抗,到现在的坦然接受,她甚至不敢想自己对这个男人是不是真的产生了些不该有的感情。可她无法忘记,在最初那段日子里的屈辱,那些记忆每夜每夜针扎似的折磨着她,怎么可能放下仇恨,她只是在自欺欺人,她恨贺聿修,这一点从未变过。
女人之所以不能成为强者,那是因为她们总会被各种情感所拖累,她们做不到决绝,做不到冷血无情。
「在想什么呢?」贺聿修拉着宋词坐在餐桌前,舀着温热的瘦rou粥递到女孩嘴边。
直直地盯着男人深邃的眼睛,宋词摇摇头,「觉得你秀色可餐。」
话一出口,两人均是一愣,这分明是在调戏贺六少。
「咳,你多吃点。」贺聿修脑子发热,忽然变得不善言辞,结结巴巴想要说些什么,但总觉得说什么都会让气氛变得更暧昧。他长这么大还没被女人调戏过,真是难得的经历。
沉默地解决完早饭,两人不自在地别过脸,贺聿修干巴巴地说了句,「我先去书房。」便逃似的上了楼。
宋词歪着嘴笑了笑,顷刻又垂下了眼皮。
快中午的时候,阿姨过来给他俩做好了饭菜,除了叮嘱宋词哪些要忌口,又照例夸赞了贺聿修一遍。或许在阿姨眼中,贺聿修是个难得温柔体贴的模范男友,可事实却如此残酷不堪。
「叩叩叩」宋词站在书房外用指尖敲了敲门,「吃饭。」过了半晌,房内没什么动静,她提高音量,「六少!吃饭!」
站在窗边思绪翩翩的男人此刻才回了神,顿了片刻慢慢朝门边走去,本以为宋词会守在门外,原来只是他的妄想,楼道里空落落的,一如他此刻的心情。
贺聿修Yin郁地走下楼,眼神麻木地摸着女孩的后脑勺,宋词仰着脸有些不解,「宋词,你想要自由吗?」他没有错过她眼中瞬间的亮光,随即恶质地说道,「我不会给你的。」
宋词咬牙忍着怒火,埋头用勺子掘着米饭,顾不得慢慢挣开的伤口。
好想杀了他。
看着渐渐渗出的红色血迹,贺聿修起身将人按在身前,「留在我身边不好吗?」
「我不当第三者。」
「如果是女朋友呢?」
「不行。」宋词闭着眼拼命忍住泪水,贺聿修疯了,竟然想和包养的女人玩真感情,未免也太过可笑。
「聿修,你来啦!」下午五六点左右,男人便驱车去了唐家,这回唐诗倒没像以前那样一蹦一跳地出来迎接他,小女生换了个妩媚的卷发,脸上略施粉黛,香槟色的长裙称得她艳若桃李,果真是美人胚子。
「诗诗。」贺聿修朝唐诗笑笑,却借着摸她鬓发的动作躲开了挽上来的手臂。
唐诗脸上的笑容一僵,随即又恢复正常,「你先和大哥聊聊,我去看看他们准备的怎么样。」唐诗倒退几步,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