鞭子绕在脖子上,霍槐蛮力一抓,牢里的人就被拖着撞上铁杆,手下意识地扣住颈前皮鞭,竭力呼吸。他跪立在地,洁白的衣服已被抽得七零八落,后背皮开rou绽,血流到地上要翻山越岭。
“不伤及皮rou的法子朕知道很多。”
霍槐收紧握住鞭柄与鞭梢的手,看见武襄怀本就涨红的脸深至发紫,额角爆出青筋。
“为了让将军长点记性,还是留下些疤痕的好。”
他骤然松手,放他瘫倒,看他扯下脖颈上的鞭子,翻转过身,佝着背撑在地上猛烈地咳嗽,喘息。
宫人泼下一桶盐水。
武襄怀放声大叫,肌rou痉孪,压抑不住身体的自然反应。他是他亲笔封的镇北将军,武家将门的长子,被小他九岁的少年天子鞭责羞辱也罢,旁边还有脸色煞白的宫人在旁观,颜面尽失。他咬住牙关,还是忍着。
“下去。”
李公公领命,回身给出手势。一众仆从鱼贯而出之后,偌大的寝殿仿佛被抽干了人气,明亮的烛光也抵不进深处。
霍槐单膝蹲下,冲地上的人勾动手指。
武襄怀眨去眼皮上的汗与盐水,爬行过去,遏制住大口喘气的本能,跪立起身,手背在身后。
霍槐握过他的脖子,把他的脑袋拉到面前,栏杆压着脸颊,
“想好了?”
“臣愚笨,请陛下明示。”
“玩火自焚,将军别有一番心得。”
霍槐不自然地冲他笑了下,看着竟还颇为漂亮,
“朕今年十八,不巧,所知甚少,不清楚自己在干什么。将军就不一样了。将军知道朕只有这一个皇兄,想要的也不过是他安全回家。丧亲之痛,将军不懂,无碍,朕懂。朕希望将军不会懂。”
少年五指纤细,握在他粗硬又混着汗水、盐水的脖子上跟葱段似的。武襄怀直视他的眼睛,道:
“臣没有的东西,要怎么交给陛下?”
霍槐有一时半刻没有说话,就这么盯着武襄怀直视过来的眼睛,没有眨眼。随后他松开握着他脖子的手,站起身。
“朕听闻,朕皇兄着迷的是一个千人轮万人骑的突厥性奴。朕也想知道,那是什么滋味?将军突厥语炉火纯青,不来试试?”
武襄怀脑子一懵,没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他的话歧义太多了。他从尾椎窜上一阵凉意,头皮发麻,听见他拍拍手,说:
“来人,把他给朕拖下去,弄干净。”
李公公不知从哪悄无声息地出现,指使两个宫人打开牢门,架起他。他难以置信地盯着少年天子的背影,喉咙卡住,说不出一个字。
“收干净。朕要歇了。”
霍槐离开这片血污之地,眼梢瞥见李公公欲言又止,停下步,问:
“李言,你有何见解?”
“陛下,恕奴婢直言。武将军为武楚两家之后,才智过人,戍边有功,此次平定西域,也有赖于他。霍临之后,他为镇国大将军的不二人选。陛下如此,不妥。”
“李言。”
霍槐转向他,
“朕派他去戍边,他在朕墙根打洞,放老鼠进来。他在北长城外纵横捭阖,是护国有功;在北长城内颠弄是非,是藐视王法。太后昨年已经薨了,你最好记住。”
李言颔首,低垂眼皮。
“陛下恕罪,奴婢明白。”
“不要恨我……”
他的声音那么小,那么软弱,霍临听见了,心脏仿佛被他挤压。他经历了短暂的震惊,空白的不解,随后便是深深的、深深的悲伤。
他不知道他心里正在卷起的风暴。
他将手掌插入他的脸颊和自己的锁骨之间,让他抬头看向自己,小心而认真地说:
“我不恨你。”
却说不出更多。
他恨自己的笨嘴拙舌。
他不懂谈情说爱。汉人本就含蓄,他又生长于将领之家,风花雪月就真是只是刮来的风、坛里的花、冬天的雪、夜晚的月,耳濡目染也没有合格的榜样。将军对夫人的爱是送去的胭脂水粉、绫罗绸缎;夫人则时常将将军骂得狗血淋头,过后同桌吃饭,还是给他夹菜。似乎哪样都不是他的突厥爱人要的。
图瓦什喜欢亲他、抱他,还有现在绝对不能做的事。可他现在就在抱着他,没用。亲他?他不知怎么有种直觉,现在亲他只会让他失望。他被困在原地,想起图瓦什骂他不摸他──可他现在不也就在摸他?难道摸脸不算?
他搞不懂,干脆放弃,直接问:
“我要怎么爱你?”
图瓦什愣了下,等候片刻才发现这不是个感叹句,霍临在等他的答案。他的血冲上脸颊,蔓延到耳朵、脖颈,忽然被他按下后腰,失去平衡,下意识撑在石壁与地面之间,被他含住ru头。
“啊……”
他xue口缩紧,意识到自己夹进了一点布料。
霍临的舌面扫过他ru孔。他浑身激起一阵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