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向他,丰满的臀部如同两座饱满圆润的沙丘,在月光下投射出神秘莫测的黑色阴影。我款款向黑暗的河中走去,冰冷的河水一寸寸吞没了我的身体。我没有回头,我知道他会跟上这具青春火热的躯体,随我而来。
他从背后给了我一个没有实质的拥抱,再次哀伤的叹了口气,
“你这又是何必呢”
“我只是”在冰冷的河水中,我终于忍不住的哭了,“想最后从你这儿得到一个拥抱”
“你已经得到了”
“不,没有”我哭得越发的厉害,“我的身体没有感觉到”
河神没有说话,很久以后,我转回头去时,河神已经不在我身后了,也不在河岸上。我失魂落魄的从河中离开,浑身冰冷的仿佛失去知觉,夏日的河水居然也这么冰凉,或许河神的心中也如这般的没有温度。我捡起自己的衣服,再次羞辱的哭了起来。但我不会就这样放弃,我想河神拥抱我。
在回家的路上,我好像听见了河神的箫声,仿佛在凄婉的与我诉说着对不起,无言的与我告别。他随着我下了河,他必然是被我引诱的。只是我是人,他是神,所以我们才不能在一起。
第二天的时候,我去河神庙里的神台上,偷走了一个泥偶童子。河神没有仙鹤来送孩子,只能靠妇人们自己把孩子抱回去。若是命格契合,泥偶中的童子便钻出来,在妇人的肚子中落腹;若是不契合,河神便会来到屋外,把藏在泥偶中的童子召回去。而还有一种淫邪的乡野之说,就是河神会亲自来给妇人受孕,只要他看上了这个带泥偶回家的妇人。提到龙神,便总是免不了这样那样的,荒诞淫邪的故事。
那天晚上河神果真来了,他顺着清风踏着明月来到我的床前,还是那样哀伤的看着我,要我把泥偶还回去。可我怎么肯答应,固执的摇头,仿佛一头倔强的牛。河神在我的房中反复踱步,发间的珠玉依旧在响,却响得有些烦躁。我抱着泥偶缩在床上低头不语,吃准了河神会拿我没办法。
“你真真是,真真是学坏了!”他第一次这么严厉的说我,“这并不是什么小事情,你不是神仙,你会一辈子都记得的!”
“你把我忘掉也没关系。”我低弱的和他说,“即使这次过后,你把我彻底忘掉,一辈子都不把我从匣子中取出来也没关系。”
河神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背过脸,不敢再看我。许久过后,我才听见他长长的叹息声,
“罢了”他背在身后的双手在颤抖,“明天过后,你就把泥偶还回去吧。男人是不能受孕的,这是自古就规定好的。今夜今夜,你便与我,再去一次灵界吧”
他深深的低下了头,双手越发的捏紧。我放下泥偶绕过去看他,他红了脸,不好意思的冲我露出温和腼腆潜藏着哀伤的笑,伸出手来抚摸我的脸颊,没再摸我的头发。我仿佛感觉到他指尖上的冰凉,向他贴紧过去。他的掌心当然不能触碰到我的脸颊,我又忽然伸手,虚虚的抱住了他。
他只一怔后,就也虚抱住了我。月光下倒映在床上的,只有我一人向前伸着手的身影。
踏上灵界与人界之间星海上的桥时,我又让他背我,仿佛八年前儿时我与他初遇那样。只不过八年前,他是把我从桥的那一头,背往我的床上;八年后,他是把我从桥的这一端,背往他的床上。我仿佛是他的新娘,可我没有红头巾,也没有家人给的嫁妆。他的胸前也没有绑着红绣球,他一身白衣,大袖飘飘如月光一般素雅。
只有萤火虫始终见证着我们,它们知道我们在这一座桥上的每一次往返。可萤火虫的生命太过短暂,今日见到的萤火虫,很可能以不是昨日的那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