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享受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他看向我的眼神中也少有了那缕总是暗藏着的忧伤,或许这便是我当初觉得他和以往有哪里不一样的地方了吧。
近些天来,家中总是有着许多飞蛾,这是环境改变造成的。农村里青蛙少了,飞蛾自然也就多了,蚊子也变得十分的多。夜晚的时候我总是很烦那些飞蛾,足有巴掌那么大,在灯光下不停扑棱着叫人心烦,我会早早的就把门窗都给关严实了。觉得在屋内有些闷热,溯就在一旁拿着扇子为我扇风,端来一碗梅子汤给我喝。我最近总是有点喜怒无常了,这是因为我欲求不满。我总觉得身体里有点饥渴,但话到嘴边,并不是不好意思要,而是不想要了。
这使我十分茫然。去年的时候,我恨不得长在他身上,如今对着他,怎么会不想要了呢。身体里的那种欲火一直折磨着我,可我又始终不想找他要。我逐渐的越来越易怒,吃饭的时候总是把碗掀翻在地,挑剔着这样不是那样不是。他默默的什么话也不说,把盘碗残渣清扫干净,依旧温和的笑着无微不至的照顾我。
他这样的态度不叫我歉疚,反到使我逐渐怨恨起来。就是有了这个孩子,就一切都不一样了。他怎么可以这样的,薄情寡义!天性凉薄!虽然我这样怨恨着他,但我还是愿意为他把孩子生下来。
——至少我得到我想要的了。他与我在一起了。有了这个孩子,一切都不一样了。
我坐在摇椅上闲散的翻着书,眼神瞥见窗沿边一具飞蛾干瘪的尸体,不禁升起些厌恶。我越来越讨厌这些飞蛾了,我把门窗关得这么死,它们还是能无孔不入的钻进来,留下它们丑陋的尸体。我照例唤他的名字,
“溯!有飞蛾!”
他很快的就从门外边走进来,顺着我指的方向找到那只飞蛾,面无表情的挥挥手,飞蛾的尸体就烟消云散了。看向我时,他才重新露出温和的笑,
“你近来胃口不是太好,我冰了一些酸梅,要吃么?”
想到冰酸梅酸酸甜甜的冰凉口味,我的口腔里就开始冒口水,不由得开始点头。他很快就再次从门外进来,端着素雅的白瓷盘来到我的身边坐下,伸出纤纤玉指要来喂我。我看着紫红的酸梅与他素白的手,那颜色的对比太过强烈,竟使我皱起了眉有些想吐。他怔了一下,就把手收回去,把那盘冰酸梅放在我的膝盖上。
“我想起给你做的蒸鱼还得有人看着。”他冲我笑笑,我却总觉得那抹笑有些苍白,带着些哀伤。他匆匆的就从房间里离开为我掩好了门,一直到我把冰酸梅吃完,他都没有再过来。
我看着白瓷盘中的紫红汁水,那颜色的对比还是如此鲜明。但此时我却只觉得那些汁水酸甜可口,并不觉得恶心。我不觉怔住,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已经不再爱他了。
但一想起他在月光下白衣飘飘的模样,嘴唇边温和柔软潜藏着忧伤的笑,我的心中便又泛起对他的痴了。我一如既往的爱他,一如既往的爱他的模样,爱他的温柔,爱他的忧伤,是怀孕期的我太过喜怒无常,也许等孩子生下来后,一切都会好
怀孕后期时,明明我们可以时时厮守,却总是错开不见面了。他在我睡着时才来到我身边,悄悄的陪着我,而等我醒来后,我的目光只能捕捉到他白色的衣角。我不再怨恨他,而是升起许多的愧疚。我有多么的爱他,就有多么的愧疚他如今对我的低声下气。
那些飞蛾还是不停扑棱着,我还是能时常在家中见到飞蛾的尸体,它们仿佛无处不在。但我的屋里,飞蛾尸体总算少了些,或许是溯不在时常进出我房间,飞蛾无法再飞进来的原因吧。
分娩的日子很快就到来,我无法去医院,父母为我找来了产婆,这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很遥远的词汇了。溯没有在产房里陪着我,他站在门外,或许神仙与人都有相似的规定吧,丈夫不能进产房。那天下了很大的雨,雷鸣电光不断闪烁,甚至让我有些害怕。我在分娩前兆的剧痛中,模糊的想起溯曾说过的话,
“男人是不能受孕的,这是自古就规定好的。”
如果违反了这个规定,会发生些什么吗
我无力再想,只是拼了命的抵抗着剧痛,要把孩子给生下来。在生产的过程中,我好像听到了古木被雷劈得倒塌,仿佛天地真的震怒了。在一阵身体冰冷虚脱的颤抖中,我听见了孩子的第一声啼哭,是那样的清脆。我感觉到我与他的脐带被剪断,随后,他被产婆洗净抱到了我面前来——
他如任何人类的新生儿般,红通通皱巴巴的,犹如一只小老鼠,完全一样,没有任何的神异。如果我不说,将没有人知道他是神仙的子嗣,会觉得他是个纯正的人类。
但屋外的狂风暴雨还是那般的猛烈,风呜呜的吹响着窗栅,仿佛在痛苦的嘶嚎哭泣。突然砰的一声,用铁棍栓着的窗户居然被风吹开了!但很快不等雨滴砸进来,那扇窗户就被无形的力量猛的合回去了。我顿时感觉到一阵心安,眼皮开始打架,支撑不住的沉沉睡去了。
醒过来后家中已经完全沉浸入了新生儿所带来的喜悦中,父母都挂着灿烂的笑容,我那一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