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诺,吃点东西,稍后我们谈谈吧。”邬桓把人清洗干净放到床上,收拾完满室狼藉,重新端着碗粥坐在床边。
倪诺机械地吞咽着口中喂过来的粥,香甜软糯,舌尖一卷便能尝到莲子的清甜,他脸上愣愣的,像是不知道邬桓在说什么,只一个劲儿张着嘴要吃的。
他倚在床头的软枕上,一张清冷凌厉的脸被满身伤痕削弱气势,他的眼睛笼上一层雾蒙蒙的水泽,低垂着,失智一样望着自己的手腕。
那里有深色的淤痕,新鲜的,看起来惨烈残酷,邬桓见他把手握拳举起,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邬桓去握他的手,他便歪着头看他,像在不解地问,受伤的猫咪不应该这样为自己舔舐伤口吗?
邬桓心里一痛,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弥漫,他握着倪诺的手放到唇边,轻柔地吻着那些骇人的痕迹。那是他昨夜今早亲自造成的伤害,在倪诺的刺激甚至促动下,他对心尖上的爱人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诺诺?别这样,我们谈谈好吗?”邬桓尝试唤起倪诺的注意力,倪诺只是缩在床边的角落里,紧紧靠着墙,不时伸出舌头舔一舔身上的伤。
他像是完全把自己放空,做了一只安静自闭的猫咪。
不会说话,没有自尊,不再算计,甚至连一直放不下的骄傲都在他低声的叫唤里被折了腰。
邬桓对这样的倪诺完全没办法,他再说不出要谈一谈,也不想再去回忆昔日清贵骄傲的爱人,还好小狸奴不排斥他的拥抱。邬桓学着他的样子爬上床,从背后拥住他,把他的手握在掌心里,用小动物打招呼的方式,下巴蹭着倪诺的头发和耳朵脖颈,同他小心的接触着。
他们褪去所有人类的特质和伪装,自然又和谐的亲昵,带着兽类的懵懂与稚纯,用最简单的方式表示亲近和渴望。
“猫猫,我们睡觉好不好?主人陪你休息一会儿。”邬桓声音轻柔,慢慢抚摸着倪诺的背脊,把他调整到一个相对舒适的位置,伸手遮住了倪诺的眼睛。纤长的眼睫在他手指上颤抖拂过几次,就乖乖的闭上不动了。
或许是之前的折腾太累,又或许是这个怀抱太梦幻,倪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背上一直被温柔抚摸着,舒服得他在睡梦中发出呓语,鼻翼轻微鼓动,邬桓看着可爱,学着他伸舌尖舔了一下。
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做一对主奴,掌控他交出来的权利,尽可能多的宠爱他,照顾他,满足他的欲望和要求。但这样倪诺永远不会对他交出真心,他得到的一切权利都像是水上的泡沫,两人稍有变动就消失了。况且比起这些权利,他更想倪诺跟他正常的吃一次饭,聊聊天,至于像以前一样约会,邬桓早就死心了。
只是,总觉得不该是这样。明明他们应该是牵手去教堂结婚的恋人,在阳光下自然地拥吻,交换各自的小秘密,周末为对方准备一个个惊喜和礼物
而非现在被一纸契约约束,倪诺对他的爱不屑一顾当做累赘,他亦反感倪诺的轻贱堕落。
可是又能怎么办呢?他走过,走不了啊。
他爱倪诺,早就胜过了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