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尽力。
“您就别操心宫里的事儿。”凌重九岔开话题。
“对了,还有一事,我听小厮说,老爷又给你买了昂贵的兵器?”斗女斟酌试探着问道。
凌重九微微蹙眉,拿筷子夹起一直点心送入口中,漫不经心敷衍:“嗯。”
他都能背出娘亲之后会说什么。
“重九,老爷待我们恩重如山,吃穿用度已经很好了,你要乖一些,不要找老爷要东西,老爷支撑这么大的蜃族,也十分不易。”斗女苦口劝道。
凌重九最不喜欢娘亲说这些话,他低头默默吃菜。
“外头知道这件事,还要说你不知分寸,恃宠而骄。”斗女知道儿子不喜欢听,可她作为重九娘亲,理应尽教导之责。
“老爷是很疼爱我们的,所以你更要知恩图报,好好上进,你答应娘,以后再不要如此,好吗?”
凌重九突然没了胃口,心下不悦,他闷声道,“是,儿子知道了。”
斗女一脸欣慰:“娘亲既为妾室,自要好好伺候老爷与大夫人,你也要尊敬染七少爷,凡是不要越过他去,他才是老爷的嫡长子。”
凌重九怒上心头,他年少好强,天资好,虚危又疼爱他,故从未有自轻自贱之意,如今斗女的话像匕首一般,狠狠插在他胸口。
麒麟之事让他烦闷,娘亲又因为寒血枪头的事这么教训他,他面色阴沉,将碗重重搁在桌上,忍着怒道:“到底哪个小厮这么多嘴!”
斗女一惊,她知晓凌重九不爱听门第那些话,可现实如此,在蜃族,身份血脉等级压制如泰山压顶,她虽为妇人,内心清楚凌重九不过活在家主强势的庇佑之下,若处事还张杨嚣张,以后若是不再得庇佑,她不敢去想。
“娘亲,儿子都在宫中当差了,也开始自己拿俸禄了,以后如何,儿子自己的路自己去走,家里头那些人尖酸刻薄,狗眼看人低,您为何还回护他们?”凌重九心底怒气滔天,对娘亲说话口吻却是极力克制,他道,“他们看不上我们,我们也不用上赶着热脸贴冷屁股,娘亲,在我心中,您是世上最值得敬重之人,儿子长大了,以后会保护您照顾您的,您活得可不可以不要这么胆战心惊!”
“我”斗女张了张嘴,还是将喉头之语压下去,垂首温声固执道,“你要听娘亲的话。”
凌重九赌气道:“好啊,我将寒血枪头还给爹,让他拿去给染七啊!”
膳厅气氛顿时僵硬起来。
这时,下人报一声老爷来了,斗女忙起身相迎。
蜃族家主虚危面容沉逸,一身金檀长袍,气势凛然,不怒自威。
他虚扶一把斗女,跨步入膳厅,凌重九起身行礼,面色仍旧不爽。
“这是怎么了?”虚危看重九不快,心情亦沉重起来,淡淡问。
凌重九见到虚危,心底委屈又一股脑冒出来,难以压抑,他冷笑一声:“还不是爹送的兵器,有小厮在背后嚼舌根,娘亲听到便训斥我,说我不该向爹爹讨要这么贵重之物!”
“重九!”斗女语含怒意,“你怎么和老爷说话的!”她转向虚危,垂首一礼,急切道,“重九年纪还小,老爷切勿生他的气。”
凌重九怒气冲冲像只炸毛的小狮子,毫无顾忌露出自己的利爪,模样着实可爱,虚危心底乐了,不以为忤,他扶起斗女,嗓音温和而不容置喙:“无妨,那兵器十分适合重九,对他习武也大有裨益,你不要管这种事。”
斗女只得垂首:“是,多谢老爷。”
“怎么还沉着脸?此为小事。”虚危一指桌上的乳鸽汤,对重九道,“来,给爹盛一碗。”
“气都气死了。”凌重九眉宇深锁,脸上是少年人的不忿,他在虚危跟前骄纵些,脸上生着气,还是乖乖动手给虚危盛了一碗汤。
“流言蜚语,不必计较。”虚危舒服享受着凌重九的服待,乳鸽汤入口都清甜了三分,他微微一笑,随口吩咐管家,“枫月居所有近身伺候的小厮,责二十杖,告诉他们,下次再胡言乱语惹少爷生气,就责四十。”
管家恭声应了,出去传刑。
斗女心下惶恐不安,可不敢违逆家主,只是心中懊悔。
凌重九被爹爹顺了毛,脸上怒气散了许多,他靠在椅子上,不说话。
“怎么还苦着张脸?”虚危抬手,有侍从递上“龙情”,虚危摆手,“拿去给少爷。”
“龙情”之于龙族,相当于猫薄荷之于小猫咪。
斗女紧张看着“龙情”,凌重九还未成年,理应不能触碰此物,她不敢忤逆虚危,更不敢出言相劝。
凌重九小奶猫似的对此十分好奇,他眸中掠过光彩,死死盯着“龙情”,可最后还是翻了个白眼,气呼呼道:“爹爹明知道娘亲在此,儿子不敢的。”
“哈哈哈。”虚危开怀大笑,宠溺道,“爹逗逗你啊!等你再大些,爹收藏了九界各地最好的‘龙情’,都是你的。”
凌重九心结解开,眉宇舒展,虚危总是能很快安抚他的暴躁与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