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安与二女一路游山玩水,走走停停,六月十八为凌筠歆祝完生辰,月底方至紫云山。此时天气已渐炎热,一行人均已换上夏装,因白姝静对外是寡居的身份,故而穿得十分素净,裙衫多是素白、牙白、霜色、竹青、墨黛、鸦青等颜色,饰品也多是银质与玉质,少见金碧赤澄,但因衣饰名贵,质地绝佳,她又天生好颜色,容颜清丽,反被衬得气质出尘、清新脱俗。
凌筠歆少女心性,更偏爱鲜亮的颜色,胭脂、嫣红、茜色、洗朱、牡丹红、秋香、鸭黄、湘妃、藕荷色等,衣摆刺绣亦是繁复Jing致,连珠纹、兰花纹、燕草纹、蝴蝶纹,梅兰竹菊,桃李海棠等等,不一而足。
紫云山地处中陆,山势挺拔,周边山脉绵延,自山脚拾级而上,须得大半日才能上得山顶,平日交通甚有不便。但因其是武林盟驻地,往来无白丁,平日上山的均是有轻功傍身的江湖人士,自不将这丁点高度放在眼中。不过如今寿宴临近,祝寿之人中不免有武功平平或携带家眷者,所以山脚也备了小轿。
凌筠歆撩起窗帘,好奇地向外张望,见大多女眷都是走路上山,于是问道:“我们也要走上去吗?”
“看你们。”凌子安今日难得地没有作弄二女,这里不同于口风紧实的沂澜山庄或渺无人烟的荒郊野外,此等盛会,众目睽睽,一着不慎便可能使白姝静与凌筠歆名节尽毁。他不在乎泼到自己身上的脏水,然而听不得旁人说身旁二女丁点不好,他是主人,便该担负起职责,保护好她们。“你们若想看景儿,我们便慢悠悠地走上去,若觉太累,怕要弄出一身汗,就乘轿。”
凌筠歆看一眼白姝静,有些犹豫,她对这武林盟驻地是有些好奇的。
白姝静柔和一笑,说:“那我们便走上去吧,也看看山景。”
“好。”凌子安在二人丹唇上各啄一下,率先掀帘下车。之后,他的动作便显见地规矩起来,彬彬有礼,沉稳克制,举手投足间毫不逾距。凌子安吩咐仆从将车架寻地停好,又另备两顶小轿跟着,以方便二女登山疲累时乘坐。
白姝静与凌筠歆被提前嘱咐过,不以为怪,只是好奇地往山上望去。二女一白一红,亭亭玉立于人前,肤如凝脂,臻首娥眉,衣饰华美,气质脱俗,一似空谷幽兰,一似明艳牡丹,实在美得惊人,甫一露面便瞬间吸引住山下众人的目光。白姝静侧眸将众人神色收入眼底,略蹙了蹙眉头。
凌筠歆天真烂漫,自小未离开过沂澜山庄,不识世故,并未觉出不妥,只拉着凌子安的手感叹:“好高啊,比沂澜山高多了。”
“嗯。”凌子安随口应道,压下眉头,目光凛冽地环视一周,众人触及他颇具压迫感的视线,不知为何均心底一突,慌忙移开视线,心底道:也不知是哪家小公子,好生气派。
“不知阁下是哪方来宾?”健壮的守山人立在石阶前,问道。
凌子安将手中请柬递出,那人接过一看,神色立刻恭敬起来,躬身道:“原来是凌冬阁主,您请。”
话音刚落,原本移开的目光又或明或暗地落在凌子安身上。
凌冬阁
掌天下情报,握世间利刃。天下没有它不知道的事情,亦没有它杀不了的人。
是真正的武林豪门,权势滔天。
虽说近些年因阁主年幼,凌冬阁在江湖中颇为低调,然其威势却并未随之减弱,反因其神秘而显得越发高不可攀。
凌子安并不在意落在他身上的视线,只示意仆从将惟帽奉予白姝静与凌筠歆,随即带二女举步上山。
紫云山风景秀丽,绿植遍布,奇石凸起,山势挺拔,有溪流自山顶淙淙而下,风光无限。凌筠歆原以为自己走到一半便会力竭,却不想直至登上山顶犹自游刃有余,不免有些奇怪,凌子安笑说:“所以,日后也要好好练功。”
他们所谓的练功,只指一种功法,红莲飞凤。
凌筠歆恍然大悟,心想果然是神功,她真正入门练功也不过一年,平日觉不出内息如何,却不想已有如此积累,这功法既可美容养颜、葆驻青春,又能调养身体、勾弄情欲,实在妙不可言。
一行人傍晚入山门,被安排至厢房歇息,紫云山庄颇为朴素,后院布置简陋,凌子安自己随遇而安,却不愿随他而来的母女二人受委屈,便吩咐仆从将日常所用布置于厢房内,随即布下岗哨,自己前去拜见武林盟主。
江盟主六十大寿临近,人却丝毫不显老态,头上并无一丝白发,目敛Jing光,Jing神矍铄,对初入江湖的凌子安极为友好,丝毫不摆架子,言笑晏晏,想来也是顾及他身后的凌冬阁。
武林中人皆心知肚明,凌子安虽不常露面,实则已接手凌冬阁多年,手腕高超,计谋卓绝,非但未堕先人声威,反而让凌冬阁日发强盛,众人看在眼中,哪有不识趣的?如此青年才俊,又手握天下情报,谁不忌惮?
凌子安婉拒江盟主留饭的邀请,回到暂居的厢房,白姝静与凌筠歆一天未得与凌子安欢好,早已忍耐多时,饥渴不已,见他回房便迎上前去,一面为他除掉坠饰冠簪,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