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君顾懒洋洋踢一脚陈老板的大腿,陈老板正给他找衣服,鼻尖上微微有些出汗。受了这一下,嗔怪似的回头看他,低声说:“别闹。”说着找出一双白棉袜来,半跪在床边,示意梁君顾把脚放在自己膝盖上。
梁君顾脑袋一歪,轻轻哼了一声:“我是身子变小了,又不是脑袋缩水了,你至于么。”话虽如此,还是乖乖把脚踩在陈老板膝盖上,让对方给自己套上袜子。
陈老板看着小小的梁君顾,眉眼还没有长开,隐隐透出今后英俊的轮廓,怎么看都很喜欢。遥想起自己或许不会存在的、和少帅的子嗣,眼神就愈加柔和起来。他揉一揉梁君顾的脑袋,被对方偏过头躲开。
梁君顾轻轻哼了一声,倒不是因为对方不体贴,而是太体贴了,也太过正直。他几次三番暗示对方可以想得更多,陈老板却都笑一笑,很温柔地:“不要闹,对你身体不好。”
梁少帅想一想就有点生气,脚背弓着,小腿一晃一晃撞着床沿。家里少年时的衣服早扔了。他套着自己成年时的衬衫,太大了,遮过腿根,掩盖甜蜜危险的Yin影。膝盖在皮肤下撑着血管,泛起一点点健康的粉。
陈老板给他整理衬衫的领子,梁君顾趁机双臂挽着他脖颈,拿人家耳垂shi漉漉地磨牙。
陈老板被这重量带得往床上倒,勉强伸出双臂支撑身体,更令小少帅抓住机会,小腿挤到人家腿间,试图把那根东西蹭起来。
他力图把这好人拉进快乐的深渊里,太过专注,听见陈老板粗重的呼吸,还以为对方是动了情。心中刚雀跃了三分,想:让你再装正经!骤然手腕一疼,被人硬拽着压在床上。
梁君顾蓦地张大眼睛,深深倒吸一口凉气。
眼前陈嗣非沉下脸色,凤眼微微眯起来,是美的,更是厉的。他鲜少露出这种神色,令梁君顾后知后觉,自己似乎当真碰到了什么底线。胸膛里的心脏叫嚣着跳起来,脸涨得通红,两只手腕被单手轻易攥住,狠狠压在床单上。想动弹,腰稍微一扭,两手立刻被按得更深。这才发觉自己和对方身量上的差距。
男人与少年。
成熟的力量与脆弱的骨骼。
陈老板眼神闪烁一下,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了少帅,偏过头叹了声气,努力压着火,沉声说:“君顾,不要闹了。”
若是成年时的梁君顾,此时就应该顺坡下驴,同陈老板说说好话哄他了。然而此时的梁少帅叫小孩子的rou体影响,性子也变得稍微幼稚起来,又倔又硬,被人用武力压制,就本能反抗起来,蛮不讲理地踢人家腿骨:“上个床有什么!”
小孩子么,不教训一下是不知道对错的。陈老板气得笑起来,挑着眉毛:“当真不反省?”
梁君顾理直气壮:“我反省什么?——哇!”没等说完,整个人被翻过来面朝下压到床上,小肚子被陈老板大腿垫着。这姿势少帅太熟了,小时候不听话,皮,老元帅尊奉棍棒底下出孝子,就用马鞭抽他屁股,能趴在床上两三天起不来。
梁君顾怕惊动别人,小声在嗓子里叫:“你敢!”话音刚落就听见“啪!”地一声,他怔怔地盯着窗户,日头明晃晃照进眼底,梁君顾一眨眼睛,眼泪先于rou上的刺痛涌出来。也说不出为什么这么委屈,总之就是委屈。
他扁一扁嘴,手指恶狠狠抓进被子里,“你他妈!”成篇的脏话刚酝酿成形,“啪!”地又是一下,手掌清晰地打在rou上。梁君顾脑子就彻底懵了,吸吸鼻子,也不肯大声地哭,咬着陈老板宽大的袖口,眼泪在被子上晕shi了小块。
其实并不是那么疼,他也没那么脆弱,只是因为是陈嗣非打的,就格外难过。
陈老板本意也只是教训一下,见小少帅哭起来,就又叹了声气,将梁君顾扶起来,趴在自己肩膀上,摸他后背哄着。梁少帅打了个哭嗝儿,说:“你怎么回事!”
陈嗣非偏过眼睛,想了半天,终于将眼神转回来,一面帮少帅揉着慢慢红肿起来的tunrou,一面慢慢地说:“我师父虽然严厉,却是个正直的人。我见过不正直的师父,养徒弟就像养娈童,小小年纪,自己调教好了,就送去给有钱人玩。”他听见梁君顾吸气声渐渐止住,知道对方听进心里去了,就轻轻勾一下嘴角,认真地说:“我也不是想做什么好人,只是只是不想做那样的人,欺负小孩子。”
他本来是不想让少帅听这些腌臜事的。只是情势所迫,逼到了这个份上。
梁君顾心里懂了他,只是屁股上还有些痛,小声反驳着:“你又不是。”抬起脸看他的时候,眼睛还有些红。陈老板嘴唇蹭着少帅耳朵,轻轻吮去他哭红眼角的泪水,低声说:“等少帅变回去变回去了,”将宽大温暖的手掌隔着衬衫放在梁君顾的小腹上熨着,忽然笑了一声:“再给我生个像你一样的孩子,嗯?”
梁君顾后背骤然麻了一下,一时甚至分不清陈嗣非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只能咬牙切齿地反驳:“生个屁!不生!”
陈老板被他逗笑,柔声安慰:“好好好,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