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绿皮的列车不知在向那座城市疾驰。
在这特别的包厢里,是一片诡异的静谧。
靠窗的板桌上铺着一块Jing致的提花布料,上面放着一个圆形托盘。一套青瓷色的茶具,茶壶放在一边,两个青瓷茶杯里都还盛着浅金色的茶汤,飘忽的热气快要随着窗边缝隙的细小风压散尽,唯独茉莉花的香气还在。
原本他们应该是要好好品茶的。
现在两人却变成了难以动弹的姿势,穿着学生裙装的青年张开双腿,压在他的身上,用小型匕首顶着他的喉咙,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这是剑拔弩张的对峙,稍有不慎就会见血受伤,他的眼里却没有一丝惊恐,倒映着青年的容颜的瞳孔里,有一种惰怠感。
这样的场景他见得太多了,从成为组织在华北的联络人以来,他不知遇到过多少次这样的生死关头,用兵器对着他项上人头的刺客恐怕也快有一个排的人数了。这个年轻人想必还是第一次出任务吧,看得出来,他比自己还要紧张,脖子紧绷着,侧脸也在掉汗,他如果是真的想杀掉自己,早就动作了,这样的静态僵持只能说明他另有目的——
但是这花枝招展的打扮,原本应该是更加干净利落的间谍会采用的陷阱。在敌人被表象迷惑的一瞬就施展致命一击,这才是娇俏可爱的女杀手最喜欢用的手段。但是这个青年显然只学到了皮毛,比起那些内心Yin狠毒辣的母蝎子,他不过是个演技拙劣的女装间谍。从一上车的时候他就察觉到了,这个男人是为他而来的,他那僵硬的娇羞,面无表情的问候,全都是廉价的特务教学的产物,还不如裙装下露出的半截若隐若现的白皙长腿更容易动摇他的心。
而且在目的暴露的现在,他却还是一言不发。对峙造成的对视有时可是致命的。
现在他就有点看呆了。
尽管这个菜鸟的女妆如此拙劣,还是掩盖不住他原有的秀丽模样。他的长相并不女气,所以这个清纯的妆容根本盖不住男性的气质,但是他的外貌却深得高政远的心。他是没见过长得这么好看的青年。明亮的双眸,浓淡适中的月棱型眉毛,端正的鼻梁和薄红的唇——这是会让他感到心动的皮相。加上那不需要施粉都白如美玉的肌肤,让人不禁遐想在其上用力会不会留下暧昧的痕迹。
但是细看之下,对方的眼里有着明显的愤怒。
他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了自己的龌龊心思了呢?
那为什么又迟迟不下手,刀刃已经抵在他的脖子上,即使不怎么用力,只要顺着体势压下来,怎么也能让自己喉咙见血,他是不敢还是不想这么做呢?
“你叫什么名字?”
这是最直接的试探,高政远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再说,他也想知道这个秀丽的青年究竟是什么人物,所以他也在观察,宁愿放纵这个生手间谍在自己身上放肆那么久,也不立刻施展他熟练的反击技巧,也是在赌对方不会冲动。
“…你先回答我,上元节灯会时老师的意外是你指示的吗?”
他的手虽然用力握着刀,但是眼里没有半点即将要取胜的喜悦感,全身的肌rou充满了紧张的僵硬,还有这虚弱的吐音,隐约表明他也没有其他同党,在与高政远的对抗之中并没有那么胜券在握。他其实也是在孤注一掷,但是不知是怎鼓起了怎么样勇气才敢压到自己的身上来的,这般虚张声势的逞强,在高政远的眼里变成另一份可爱的气质,一点一点渗透入他的内心。
“如果我说不是,你信吗?”他本意是认真的,但是这句话说出口,就有种玩笑般的浓烈。
“别和我开玩笑!”
纪宇帆克制着自己的愤怒,他知道自己不能冲动,但是眼前的男人的嘴脸真是该死的油腔滑调,他想要知道意外的真相,为了老师,他必须忍耐。他压着嗓子,眼神变得暗沉,“…即使我不杀你,我也有办法让你难受——”
嗯,高政远心里十分认同,因为光是被他这样压在身上,对方身上淡淡的蔷薇花露水的气息飘过来,已经让他心痒得难受了,再憋下去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奇怪的举动来。
他也知道自己的想法太过不合时宜,但是生理上的反应是无法用理智压制的,男人总是容易犯不该犯的错误,这并不是一句开脱的话,而是在简单地描述着事实而已。
“我说的都是真话,就算你把我吊起来,用皮鞭抽我的脸,用老虎钳拔我的牙,用烙铁烫我的皮rou,我能说的都还是这些。”
高政远作出一副豁达的模样,他是知道那件事的真相的,他没有说谎,但是他还不能确定自己能不能把这件事的事实透露给眼前这个年轻人,对方究竟是哪里派来的人,他心里有几个选项,却都不肯定。而且他和这个人将会陷入怎么样的纠缠,现在谁都说不清楚。
“我可没说过要用那种下三滥的手段…!”青年脸上却掠过一抹薄红,“我只是想知道真相——”不想让老师再次遭受意外的伤害了,其实这次的任务并不是组织的安排,只是他个人私下的决定,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会把组织的那一套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