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上很堵吗？
周斟心中一惊，陡地睁开眼，坐直身体。
雾气缭绕、扩散，他困入其中。当他快被浓雾完全吞没，一直以来控制他、掌握他的声音，从混沌深处响起。
梁拙扬一顿：“我精神体？”
“我的是鹰。”梁拙扬回答道，顺手把“积木”呼唤了出来。小琪被展翅飞出的生物吓了一跳，尖叫着往梁拙扬怀中扑。梁拙扬扶住她，“积木”收拢羽翼，停在他手臂上。
浑身沾满油烟味。他难以忍受，上楼仔细冲了个澡，换套家居服，坐在椅子上等待。
时间缓缓流逝，夜幕层层加深，周斟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天彻底黑透时，周斟终于走出满目狼藉的厨房。
小琪的视线在梁拙扬的笑容上停留一瞬，匆匆低下眼睛，攥住单肩包的肩带：“那个……可以知道你的精神体是什么吗？”
“怎么？”
暮色西沉。
意识到自己举动，小琪难为情后退两步，按住起伏的胸口：“抱歉。”
周斟坐得累了，趴下来，把脸枕在手臂上，指尖轻轻在桌面画无意义的涂鸦：“拼图，他肯定是回自己家了吧……也是，好不容易周末，肯定要回自己家的。”
梁拙扬没接腔，一脸不情愿的样子。孙辰心中骂了句脏话，感慨梁拙扬太不开窍，没好气地拍他后背：“你不会忍心让这么可爱的妹子一个人大晚上回家吧，多不安全啊！”
小琪细声说了句好。女生尖叫：“不可以！怎么还能教人出牌！”
女孩家的确离他家不远，不过跟他所住的普通社区不同，是临河而建、每次梁拙扬路过却从不踏足的富人区。从孙辰家过去，步行大概半小时，梁拙扬默默算了算时间，快点走的话，送完小琪，他应该还能赶上去周斟家的末班电车。
投影钟指向晚上八点。
这话把梁拙扬打败了。他扭头对小琪说：“走吧，我先送你回去。”
“你能有什么事？”孙辰把小琪推到他面前，“她也要回家，你帮我送她一下，你家跟她家就隔两条街。”
“嗯，听说向导跟哨兵都有精神体，我还从没见过，有些好奇。”
为做好这顿晚餐，周斟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平板电脑，刻苦钻研了整整一周料理课程。等他感到万事俱备、只剩实操，他又差点把厨房炸了。
“这次一定不会有问题。”哨兵深吸口气。
“禁言。”周斟冷冷说。
在梁拙扬指导下，小琪玩得好了很多，很快就掌握了关窍。她开心得眉眼弯弯，想要感谢梁拙扬，一转头却发现男生已经走开了。
他又踏入了雾气里。
拙扬脸色沉了沉。
“好！”小琪认真点头，“我会回击！”
“他们都将离你而去。”
房间里的寂静突然令他难以忍受。周斟推开
“没事。下次别人嘲讽你，你要回击。”
“没事。”梁拙扬笑笑，将精神体收回体内。
“今天谢谢你解围。”
梁拙扬随随便便就是一桌菜，怎么他就这么困难？
已经九点多了，他不能再继续待下去。
周斟卷起袖子，握一把刀，准备对菜板上的土豆发起进攻。
黑眸精光一闪，势在必得，手起刀落，厨房发出震耳响动。
吓得s2不顾周斟设置的模式跑出来：“周斟少校，s2不想返厂！”
他很不喜欢同组女生的说话方式。于是起身走过去，坐到小琪旁边，淡淡说：“你接着出，我教你打。”
他感到浑身乏力、喉咙干涩。
“今天真有事。”
是学校有事耽误了？还是他回自己家了？
“就是玩而已嘛，”有人看不下去了，“没必要较真。”
梁拙扬把长腿迈得飞快，小琪一路追着他走，两人都没怎么说话。把人送到家门外，梁拙扬说声再见，转身要走，小琪鼓起勇气：“你、你好！”
“这里好安静啊，”周斟双眸放空，停止涂抹，嗓音轻细似飘落的羽毛，“就像小时候，寓和乔池都走了，房间里也变得好安静……”
小琪一本正经的样子把梁拙扬逗乐了。他很轻地笑了一下。
“是我自作多情了。”
折腾大半天，晚餐终于勉为其难完成了。周斟注视餐桌上卖相不佳的食物，给自己打气：“下次会更好的。”
周斟算算时间。梁拙扬大概五点半放学，到这儿来一个小时，按理七点应该到了。
还没走出孙辰家大门，孙辰截住梁拙扬：“你这就走？”
“小斟，没有人能够一直陪着你。”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房间里萦绕雾气般的空荡与寂静。
小琪还要说什么。就在这个瞬间，某种异样感觉突然席向梁拙扬。梁拙扬瞳孔收缩，不等女孩把话说完，就朝街道尽头大步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