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傻了。
于是，你听见了一声笑。
为什么要习惯？他们还要带着你走多久？
你好像知道他带着你一路过来是想干什么
你抬头，却已看不见蛮王的表情，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就在你着急地用手比划的时候，他忽然用整张手掌卡住你的下颌，迫使你完全仰起头，正对着他的脸。接着，他低头亲了你。
“她不在。”
你想。
肉很腥，味道算不上好。因此你只能麻痹自己的舌头，为了充饥全部都坚持塞进嘴巴里。
你听见“嗒嗒”的马蹄声，又听见身后愈来愈远的“师姐”的喊声。此时，你被蛮族众人带走，涉身险境，朝不保夕，但你却莫名松了口气。
你都不知道……你要怎么才能逃走。
你心下纳罕。接下来，更教你心中七上八下的事情发生了——
按道理来讲，他们都撤了，应当是无需再带着你了。但奇怪的是这蛮王偏偏把你也带了回来。可把你带着，又既不像宾客，也不像俘虏。他们讲话你完全听不懂，你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一路上只能这样战战兢兢地坐在黑马之上，动也不敢动。
这女护卫开始教你蛮族语！
你焦急地回头看，却被一只大手扣住了下巴。他掰着你的下巴叫你在他怀里抬头，你只看见了他的下巴。
因为那蛮王忽而掐着你的腰，将你整个人抱下了马。
他皮肤黝黑，线条粗野，下巴上有青青的胡茬。他大多时候骑马都不拉缰绳，但这匹看上去威武万分的黑马偏偏在他手底下乖得像猫儿，让快就快，让慢就慢。
你双脚初初落在地面上之时，还不甚习惯，甚至腿软得歪了一下。
他捏了捏你的下巴。
她满意地点点头道：“不错，好好习惯这些。”
你百无聊赖地低头用手去拨弄他要带上垂落的金饰流苏，拨弄来拨弄去，直到大家又停下来休息了，你才茫茫然回神。
你向四周环顾，耳边却听见了蛮王的问话：“找谁？”
他们只来得及带走一只怪物，余下皆为你门中所救。
你开始并不愿学，只是那蛮王就站在不远处，肌肉虬结，面如恶兽。
吐息粗重，啧啧有声，吸吮了两下才放开。
你最初想要推开他，但很快，你的脑子里就转过来一个念头。
习惯？
因此，尽管门中弟子受了伤，但蛮族众人明显懒得在此拼命，你们渐渐占了上风。
战马行动迅捷，片刻之间，你便出了刘家村，往南方而去。
翻飞。
一路下来，你几乎能听懂一些简单的话了，只是自己还不会说。你原还不知他们教你这个是为什么，直到一段时间后，你照例骑在黑马上，身后是蛮王结实的胸膛。
女护卫有些意外。她观察了你一下，视线停留在你鼓起的两腮上。
你抬眼看着蛮王。
你嚼肉饼的速度慢了下来。
当着所有族人的面，低头亲了你。
蛮王率领部众撤退了。
你没有拖后腿。
你想问“她去哪儿了”，但你组织了半天，都没说清楚。你张着口咿咿呀呀地发音着，蛮王就只是捏着你的下巴盯着你看，眸如深潭。
你安静下来，开始跟那女护卫学蛮族语。
懒洋洋的，很凶。
女护卫冷笑：“不吃就饿着。”
你完全懵了，只能被迫这样抬起下巴仰着头，一直看着蛮王的脸。
你扭头去看蛮王，他也不下马，就低头看着怀里的你。
你被那个负责翻译的女护卫扶到路边，坐在石头上休息，她还给了你些吃的。
蛮王翻身下马。你满脸茫然地看着周围，但下一刻，你就浑身一轻。
过了许久，众人停下来了。
他……
他高喊了句什么，随即，蛮族众人的动作都停了下来。你刚觉着喉咙里进了些气，下一刻，胯下的战马就飞奔而起。
他看着你，说了句什么。你以为他在跟你说话，但你因为听不懂所以只是眨了眨眼。但其实他在跟旁边的部从说话，因为很快旁边的人就恭恭敬敬地朝他垂首回话。
蛮王扣住你的脖子，几乎教你难以喘气。但他并没有下死手，只是低头若有所思地看着你，良久，他笑了下。
他们说了很多，你都听不懂。你只看懂了那些部从忽然说着说着就诧异地看了眼你。
你比划了一下身侧女护卫经常待的地方。休息时她就会来教你蛮族语，尽管她脾气不怎么样，但她已经是这里唯一会中原语且能跟你说话的了。
你想着，人在屋檐下，就得先低头。这至少比你想象的生肉要好多了，你总不能真的饿死吧？你闭着眼睛吃了。
肉饼。
你不确定是什么肉，没有第一时间吃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