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平渊说：“后半句现在的你还办不到。”
“这你告不了我，”季平渊冷笑道，“——正当防卫。”
季平渊表情一冷，说：“莉莉，开锁。”
“我说的还不够清楚吗？”莫伦摆出一脸诧异，“要你当我的男朋友啊。”
走完一轮，又来一轮，像童年时家里那些嘤嘤嗡嗡的苍蝇，每次你都以为自己打死了最后一只，每次都不是。
“你是疯了吗？”莫伦说，“你知道你现在在我面前开锁的后果吗？”
他觉得莫伦是气昏了头了，居然敢对一个在生死线上徘徊过无数次的军人摆出攻击姿势。
一直到他停在宴会厅门前，侍者为他打开沉重的大门为止，都没有任何人出现，说，你不可以走。
莫伦说：“干嘛要从明天开始呢？”
他后退一步，向季平渊举起手臂。酒红色的衬衣袖子微微滑落，露出他白到几乎发光的腕骨，“你敢走试试。”
季平渊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所以你今天晚上是不打算放我走了？”
季平渊这回真烦得要炸了。
莫伦愤恨地吼道：“不许开锁！”
莉莉温柔又平静的女声响起，但不知道为什么，人类能很容易地从这种语气中听出不情愿的成分来，“您确认现在是必须如此的紧急情况吗？”
莫伦神情大变，“季平渊，你敢！”
“确认！”季平渊一边说一边想，他要把莉莉那些该死的情感和道德判定模块都删掉。
他踏步上前，身体快得像一道虚幻的影子。指尖银光闪过，莫伦的腕骨被划开，一个小小的白色装置被挤了出来。又过了两秒钟，血才从仍然高举着的手腕上流出下。
烦得人想爆炸。
他甚至不需要为自己费心找离开的借口，只需要赞同艾米丽，为自己从来没有做过的贪慕虚荣表达悔悟之情，然后告辞，站起身，离开。
“意思是男朋友这个选项你完全不接受是吧。”他伸出食指，指尖从季平渊的脸上滑下去，“季平渊，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啊。”
很快又是多快呢？明天，或者后天，反正最迟不超过三天。
没有人来阻拦他。中途有一个卖弄风骚的侍者拦住他问他要不要来一杯好东西，还有几个人在他经过时投来别有深意的目光，但没有人来阻拦他。
莫伦嫣然一笑。
“上床是吗？”季平渊无所谓地说，“可以啊。你现在放我出去，从明天开始，我就只上你一个人的床。”
因为逃跑远比想象中的要容易得多。
“好吧，”他的人工智能毫无感情地发表无奈的感言，“如果您坚持的话。”
季平渊当然知道后果。
“哦。”季平渊说。
“然后呢？”
他收回藏在手腕里的微型匕首，催促道：“莉莉，快点！”
季平渊漠然地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季平渊两只手指夹着那个小东西看了一眼，问：“这就是你保命的玩意儿？”
他捂着手腕，蓝色的眼瞳在昏暗的灯光下亮得吓人，“你——”
家用安保系统在军用管制技术面前一击即溃。门锁再次发出“卡嗒”的轻响，季平渊反手拉开了房门。
“确认收到。”
后果？
“季平渊，”莫伦轻轻地叫了一声他的名字。他的气息不稳，每一个字都像是被飓风卷过再从齿缝中甩出来，“你今天晚上只要走出这个房间，我会让你后悔一辈子。”
季平渊觉得满脑袋都在嗡嗡作响。他的思绪被卡在那些嗡嗡作响里，像一辆在地上行驶的车被困在路面突然出现的团雾里。看不清来路，更看不清去处。
季平渊说：“我为什么不敢？”
燕羽有一种强烈的不真实感。
“我要听实话。”
“我知道。”他说，又再次对自己的人工智能命令道，“莉莉，开锁。”
接下来就是没完没了的取证，问询，提交情况说明，补充材料……
“我会考虑接不接受。”
但军事委员会会为此再重演一遍那些没完没了的取证问询情况说明补充材料。
他后退半步，扭头看向房间里那张大床，“我们现在就上床不好吗？一切我都准备好了，你喜欢怎么玩都行。”
他的动作太利落，直到这时，莫伦才真正开始感觉到疼痛。
“但前半句可以啊。”
在非豁免条件下利用军用管制技术破解民用系统，违反《星盟军用人工智能技术管理条例》相关规定，处罚规定是……
莫伦笑出了声。
但只要莫伦去投诉，军事管理委员会很快就会找上他。
去他妈的法条，他背不下来。
干什么？”
“好吧。实话是我要你，”他说，“只上我一个人的床，只当我一个人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