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强连忙从床上弹起来，检查启盛的书包里是否放好手工材料：“你没带铁丝，小糊涂，幸亏我检查了，否则你明天完蛋了。”
如果没有被爸爸欺负，如果不是整天带孩子而没时间打扮自己，妈妈肯定能永远地美丽动人。
刚要将背心从启盛的脑袋套下来时，启盛抓着背心要自己穿。
启强拍了拍启盛，启盛像是被睡神锁住了灵魂，毫无反应。
“嗯嗯。”启盛犯困了，不停地揉眼。
“妈妈我明天一定会起得早早的！”启盛坚定地说。
“哥哥，你的脸上都是血。”启盛哭唧唧地替启强脸上的伤口吹气。
启强插了一句嘴：“妈，爸就是想杀你，打伤你一次又打伤你一次，最后慢慢地把你打死！”
想到弟弟第二天比赛，启强整晚都在听时钟滴答声，晕晕乎乎地只做了很浅很浅的梦。
要怪就怪哥哥嘴碎，反反复复喊个不停，让姑妈以为自己不按时吃饭。
启盛妈妈欣慰地笑了：“阿盛加油！”
女书记走后，门外的人群也渐渐离散。
“你还没穿衣服呢！”启强拽着启盛小声喊，并把弟弟按在椅子上坐着，生怕只穿着大裤衩的他，直接出了门。
众人都走后，启盛爸爸耷拉着脑袋，一声不吭地爬到二楼，拉着帘子，仿佛要与妻儿、孩子们彻底隔绝。
“没…”妈妈的泪水依旧在流，哽咽得更厉害了，“看到你们长大，妈妈很高兴。”
“可妈妈喊一遍，我就下来了。”启盛委屈地解释。
启盛突然意识到妈妈其实非常美，美得就像连环画里的公主。
“今天要比赛！”启强凑在启盛耳旁低语，又掀开他的被子，发现弟弟只穿了一件大裤衩，胸口的粉乳，像两朵小梅花。
“弟弟加油！”启强也在鼓励弟弟。
“小傻子，你身上也是的。”
可爱得令他想伸手捏一捏，但还是忍住了。
“小混蛋，你别睡过头了！”启强小声说。
高妍继续说：“姑妈错怪你了，跟你说声对不起。但姑妈是你的亲人，有话直说，也是为了你好，阿盛不要因此讨厌姑妈哦。家里来了客人，或者路上碰到熟人，要记得打招呼，读书是好事，但别太钻进去，读书读傻啦！”
天还没亮，他就早早地爬起来，一看时间才六点。
“可妈妈不会打架。”妈妈转脸问启盛，“阿盛，明天要参加比赛了，记得吗？”
启强从阿姨那儿接过启盛，抱在怀里。阿盛缩在启强的胸口，一边流泪，一边打哈欠。
“阿强，别说了……没用的，妈妈没办法……”妈妈说。
妈妈难得多睡一会儿，但弟弟睡过头可不行。
以往妈妈六点不到就会起床做饭，可能是昨晚受到了惊吓，所以依旧沉睡着。
启强连忙为弟弟倒了一杯开水，又用热毛巾往弟弟脸上一阵猛擦。
“这三个月都是你的观察期，如果你再打老婆，我们绝对开除你！”
“妈妈你哭了？”
妈妈先把启兰报到床上哄睡，又拿来碘酒，让哥哥和弟弟们俯躺在床上，将他们的上衣拉开，给他们涂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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启盛第一次看到妈妈哭泣，泪水盈满桃花瓣一般的眼睛，沿着苍白的脸颊，沿着樱粉色的嘴角，滴落到地上。他也第一次看到妈妈的将头发披散下来，那如瀑的黑发长到及腰。
她看着儿子们背上一条一条的猩红色的血痕，不禁呜咽起来。
启强想到自己在歌舞厅打架时，虽然只是打架，却要拿出砍死人的气势，对方才会怕自己。他继续劝妈妈道：“妈妈，以后爸爸打你，你就打回去，要知道‘软的怕硬的，硬的怕不要命的。’”
启盛闭着眼睛，像梦游般起床走到椅子边，背起放在椅子上的书包。
铁丝……
启盛既害怕又茫然，这是他后，一份贴在家里，一份给我留档，听懂了吗？”
妈妈连忙抓住他的小手：“今天睡晚了，明早又要早起，比上学时间还要早。”
“听、听懂了……”
启强有一种把弟弟死死扣在怀里，反复碾磨的冲动。但他将启盛的脑袋扶靠在椅背上，又为启盛拿来衣服，想替他穿好。
妈妈将哥哥弟弟抱一起：“阿盛、阿强，你们都是家里的希望。”
启强晃动着已被丢弃在茶几角的铁丝，在幽暗的钨丝灯下，大家清楚地看到，铁丝上还沾着血浆。
“现在没那么困了吧。”
地只顾着读书，到了吃饭的时间，要大家喊几遍才下来。”
他双手抓着弟弟的肩，疯狂地摇晃，终于让阿盛迷迷糊糊地睁开了双眼，然后……又缓缓闭上。
“妹妹也是，妈妈也是。”启强插嘴。
启盛终于睁开了双眼，不一会儿又闭着眼睛倒在启强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