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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守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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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身旁传来铝制易拉罐被压瘪一般的声音。

    什么破动静,谁踩他了吗。虽然我觉得他的狂笑声也多少有些离谱,原来用人类的声带还能挤出这种奇声啊……

    我纳闷:“怎么了,又要说我解释不一致了?”

    “一般来说,会这么坦率地回答吗?即使我这种无可救药的交流障碍废柴,多少也存在着名为顾虑的东西,而荒尾同学开口前完全不考虑对方的感想——这种事应该不太可能吧?呐,再怎么说,这一次也是有意为之了吧?”

    ……好麻烦的人啊!

    “谁会在什么情况下无意间说出这种话来,总不能是被外星人脑控了吧。而且,可以不要因为自己问的问题得到回应而抱怨吗,我这边会很难办的……”

    “说得也是呢!抱歉,又说了奇怪的话。”

    他垂下眼睛作思考状,还没安分几秒钟,又蹦出一句:“——啊、等下、我懂了!荒尾同学现在有急着用钱的地方吗?”

    ……这不是啥也没懂吗。

    我由衷地困惑道:“为什么会拐到这个方向?我说过的哪句话跟钱有关了?”

    “因为,你看嘛,再怎么说,向我这种连蛆虫都不如、最烂最低劣的社会底边垃圾献媚,除了钱,什么好处都拿不到哦?”

    “日本语有这么难懂吗,都说了我是想让你理理我……”

    “真是的!就是因为荒尾同学总是这样……!”

    仅从内容判断,他应该是准备骂我,但负面的感情不知为何溶解掉了。感觉句尾起码带了三个爱心。

    这话由我这个当事人来说也有点奇怪,可是我搜肠刮肚、能找到的最近似的状况,竟然是人类对着小猫小狗说胡话。非要举例形容狛枝同学刚才的说话方式像什么,那么答案就是这个。

    姑且将视觉抛开,只听这段话,不知道的人说不定会将“荒尾”误认作什么很爱调皮捣乱的家养动物的名字。哪怕我既不可爱,也不毛茸茸,更不喜欢拆家。

    ……这么论起来,狛枝同学倒是三项都占齐了。

    但愿我从来没对着他用过这种语气,不然就太惊悚了。

    “荒尾同学,对不起哦?区区我这种浪费资源的垃圾人渣杂碎,居然敢将充满希望的你晾在一边,实在是狂妄自大、不知羞耻——不过,我想到一个补救的好方法哦!”

    好像在等待被夸奖一样,正眯着眼睛、兴高采烈地笑着的狛枝同学。

    他一边如是说着,一边极其不端庄地把腿一分,拍拍中间腾出来的部分:

    “——来,荒尾同学,电影就快要演到精彩的部分了,事不宜迟,快点过来吧!怎么样,以我这种人来说,还算是相当有可取之处吧?这样的话,就算我有意识想忽视荒尾同学的存在也做不到,绝对不可能再让你感到寂寞了呢!”

    我无言地拱到他怀里。

    狛枝同学见状反倒吃了一惊:“欸、成功了?!”

    亏他一副振振有词的德行,敢情是在赌啊?

    “如果是自己都确信会被拒绝的提案就干脆别提了……好处你也列过了,也没什么不行的吧。”

    不如说,想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狛枝同学皮肤白皙,缺乏色素,很容易晒伤,是以常年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让他换上裙子之后,就能接触到他不常暴露在外的那部分肌肤,有种很怪异的新鲜感。况且两个人贴在一起也很暖和。

    虽然在器材库里那会儿就有所察觉……我搞不好比自己想象中还喜欢肢体接触。

    好消息:

    狛枝同学得到了史诗级的加强,这次非常省心,基本没怎么流口水。

    坏消息:

    哥们这次改成流鼻血了。

    这人是不是高压水管变的,怎么按下葫芦浮起瓢的、一天到晚非得有点什么东西往外流不可啊?

    我一手去够桌上的纸巾盒,担心他衣服又被弄脏,另一只手条件反射地伸过去接。

    液体沿着掌心的皮肤流淌下来,有点发痒。

    我稍微放下心来。

    形势所迫,要接着他的鼻血,我也就认了,要是把鼻涕也蹭过来就有点难顶了。从手感判断,流到我手上的应该只有血。

    ……百分之百无添加正宗纯鼻血也没好到哪里去就是了。

    话又说回来,同为体液,狛枝同学的唾液分泌量相当吓人,流汗就没那么夸张,正儿八经擤鼻涕的丑态更是没被我遇见过;好不容易被我赶上生病的那一次,也充其量是有点发蔫儿,非但无法称其为丑态,还能品出点维多利亚时代病弱系美少年的醍醐味。

    难道说,狛枝同学偏偏在这种地方得到了神的眷顾——因为他的脑回路实在过于没救,即使更加上位的存在也无计可施,只好面多加水、水多加面,给他一张无死角的池面脸来补正偏差?

    感觉没什么必要。

    反正怎么修正都没用,只要一开口,他是个残念帅哥的事就昭然若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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