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男人用手做了个举杯的动作，「哭。抱歉。」
「嗯……」齐佑源蹙着眉，表情痛苦，但手紧紧拉着王千航的手。
「宿醉？」王千航伸出没被牵住的另一只手，轻轻抚了抚齐佑源的头。
街道上完全没有人，只有昏h的灯光伴着他们，将他们依偎在一起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佑源，妈她生病了。」齐佑美轻轻地说，「但她这辈子都不会觉得自己有病。她很可怜，可是我不能那样活在她的y影之下。即使我还ai她，但我同时也庆幸她再也不活在我的世界里。」
王千航真恨自己，自从工作繁忙之後就没这麽常去健身房了。
是指齐佑美喝醉就哭吗？
「姐姐……」
男人赶紧抢走齐佑美手上的酒，温柔地用日文向她说些什麽。
度。
「但佑庭不像我。」齐佑美的泪水又沿着脸颊往下掉，「他总是觉得妈很可怜，他总是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他总是很能忍耐……」
他已经不是那个大学时候还会天天上健身房的自己，齐佑源也不是当年那个身材纤瘦的小孩子，更别提他今天早上还被齐佑源折腾了半天，骨架都要散了，就算只有七分钟的路程，王千航也没把握不会把齐佑源摔个半si。
齐佑源愣愣地看着姐姐。
「我，没办法跟妈待在同一个地方太久。」齐佑美胡乱地擦了一把sh得一塌糊涂的脸颊，「我会si的。」
「抱歉……」
男人用日文向王千航说了些什麽，但可能是发现王千航完全听不懂，男人又用破英文开口。
「嗯……」
「但即使回来参加哥的丧礼，你还是又离开了，没有想要留下来。」齐佑源低低地说。
齐佑源默不作声，只是ch0u了几张卫生纸给齐佑美。
他再次拍拍齐佑源，齐佑源还是一动也不动。
他一边咒骂自己，一边努力别把齐佑源摔下去。
王千航认命地继续背，短短七分钟的路程，但他怀疑可能被自己走成了三十分钟，好不容易到了旅馆，尽管全身酸痛，他还是尽可能小心翼翼地放下齐佑源，再帮对方盖上被子，才jg疲力竭地在对方身旁昏睡过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王千航这才悠悠醒来，他发现天se已转为鱼肚白，伸手00齐佑源的脸颊，正准备下床洗澡去时，却被一把拉住。
最後背是背起来了，但王千航觉得自己每一寸筋骨都在发出抗议，只能步履蹒跚的努力走出店门。
王千航带着齐佑美的男伴回来，发现姐弟俩已完全喝醉，齐佑源趴在桌上完全起不来，齐佑美一边喝一边哭，嘴里不住地道歉。
「谁叫你喝这麽多，昨天背你回来差点没把我ga0si。」王千航捏了捏齐佑源的鼻子。
「对……」齐佑源有气无力地说。
现在好了，需要的时候完全派不上用场啊！
不是很了解对方的意思，但王千航还是点点头，跟对方提议先各自把他们拖回去，但想到这两个不知道有没有交换联络方式，他又赶紧把男人拦下，先要了联络方式，才让男人先背着齐佑美回家。
但总不能在这里趴到隔天，王千航纠结了很久，还是伸出手试图把齐佑源背起来。
「大概知道。」齐佑源不懂为何姐姐突然问这个问题，但还是乖乖回答，「虽然爷爷在我出生之前就过世了，但我好像听哥说过。」
「後悔吗……有的时候。像是因为自己是外国人被歧视的时候、被以前的上司ao扰的时候、一个人发烧的时候、听见佑庭si去的时候、参加佑庭的丧礼发现爸妈老好多的时候……」
「你醒啦？」
「千……」齐佑源含糊不清的说了一声什麽，王千航完全没听清楚。
「你若是醒了，就下来自己走。」王千航无力地说。
「别道歉，下次补偿我就行了。」王千航抱抱对
「佑庭没告诉你吧？爷爷超可怕的。」齐佑美用卫生纸用力抹了抹通红的双眼回忆道，「只要没有遵守他的规矩他就打人，是会打到皮开r0u绽的那种，只要妈穿露出膝盖的裙子或x口稍微低一点的上衣，就大骂她是妓nv，如果晚餐不对他的胃口，那也是一巴掌就下去，他si的时候我真的松了一口气……但後来我发现妈变得很不对劲……」
王千航有点伤脑筋。
但回答他的，只有对方均匀的呼x1声。
他从来不知道有这件事，虽然他妈抓狂的时候有时候会对他爸大吼你们全家都对不起我，但他向来很习惯妈妈觉得全世界的人都对不起她，所以没有想太多。
看着齐佑美眼泪混着酒喝下肚，齐佑源感觉眼眶一阵刺痛，但他还是没有哭，只是学着对方将一杯又一杯的苦涩咽下。
「佑源，你知道我们原本是跟爷爷一起住吗？」
王千航轻轻拍了拍齐佑源，但对方完全没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