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和你做朋友!”
“空窗期临时找一个风险太大,还不如睡个熟悉的,你也不吃亏是不是?”
最开始,韩信只是单纯的觉得有趣。世界那么大又那么小,怎么会有两张如此相似的面孔先后出现在他生活的城市里。
老虎无语。
“但你刚刚说我不搭理你……”
眼泪掉下来的时候双方都愣住了,韩信看过去,发现裴擒虎居然真的在哭,裴擒虎越哭越伤心,他是真情实感地在难过,这份沉甸甸的感情要压的他喘不过气,但在韩信那里他甚至感受不到丝毫重量,自己要分手这件事好像一根轻飘飘的羽毛,没给对方带来任何改变。
得其解,只好看向韩信,而后者说:“马上咱就发情期了。”
而赵云露出困惑的表情,搬出事实企图证明。
韩信其实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云淡风轻,可他也说不清自己如今究竟是什么想法。
啪嗒。
先是赵云,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从小就活在校门口张贴的荣誉榜里,从幼儿园到小学到初中,没让家长操过半分心思。
都什么时候了,韩信还想着那该死的发情期……难道这是比和他分手还要重要的事情吗?还是说,他一开始在韩信眼里就只是炮友的定位,所以……男儿有泪不轻弹,今天晚上裴擒虎已经丢了太大面子,他不想更狼狈下去,索性赌气地化作虎形,团作一团拒绝交流地背对着韩信睡了。
“………”
……赵云。
韩信的态度很随意,想要将前男友无缝续约成发情期工具人炮友,他越是这么无所谓裴擒虎越觉得闷得慌,他垂下眼告诉自己是硬汉不能丢人,心里却止不住一阵阵的泛酸,到了最后——
优等生的思维回路果然非同一般,韩信的冷嘲热讽他是一概油盐不进,甚至自行化学反应得出让韩信几乎晕倒的结论,韩信翻了个白眼,想揍人的冲动更加强烈。
老虎睡得很不安稳,嘴里喃喃说着梦话,两个字惊雷一样落入身边人耳里。
赵云的神态却微妙起来,他困惑地扯了扯嘴角,韩信看惯了他的冷脸,冷不丁被赵云用半个微笑打乱了思维,后者更是语出惊人地总结道。
裴擒虎以为自己会失眠,可先前等了韩信整整一个晚上,几乎是碰到枕头后没多久,便在大量负面情绪中失去意识,昏沉中做的梦也很糟糕。裴擒虎梦到了某个人,他不曾亲眼见过那个人,却对这张脸格外熟悉。原因无他,每天早上起来,裴擒虎在镜中也曾见过这张脸,不过多了几道疤痕。
“我的意思是……!”
这天晚上终究什么也没有发生,裴擒虎没有做坏事的心情,好在要离开的态度也不算坚定,他的耳根子太软,作出决定已经耗费了他大部分的勇气,执行起来便额外困难。他没办法做得和说的一样潇洒,言行不一地作为前任躺在韩信家的床褥上,心里委屈极了。
对他而言,既说不出苦苦挽留的话,也不甘心看着裴擒虎就这样走掉,只有说出烂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借口,显然也伤了老虎的心,他叹了口气,他自认为不想在这些儿女情长里浪费太多时间,也在刘邦面前吹过牛逼若是哪天玩脱了他也不怂,却还是望着裴擒虎发起了呆,不自觉地伸手轻轻扯了两下老虎的胡须。
“……如果你是想和我做朋友,可以直接说的。”
这么一个乖乖男,竟然跟自己做了邻居。韩信和他的人生轨迹可谓是戛然相反,小学时候就是老师最头疼的差生之一,上了初中更是变本加厉,叛逆地将头发染成蓝色,惹得教导主任通报批评双亲大动肝火,他依然我行我素地打架逃课。本来日子就该这样千篇一律的过,偏偏被韩信老爹塞了笔钱后班主任突发奇想深感这样不行,家长会时了解到韩信和赵云有层从小一起长大的关系,决定要用优等生去“感动”差生,将他的座位安排在赵云旁边。
可虽说是邻居,就算是小学时期他们也不曾亲密到一起上学放学过,一年三百六十五天说话次数不超过天数零头,如今倒是意外地成为了同桌。赵云对他的学习态度生活方式都不赞同,却也只是轻轻皱眉,几天下来依然认认真真挺直了背地抄笔记,上课时目光几乎不曾从老师身上偏移,从头到尾都没有和韩信交流的打算。被当做空气的滋味属实不好受,韩信看不惯赵云这副旁若无人的高傲样子,一不做二不休地在某天把人优等生堵在厕所里,态度凶狠地将赵云先前目中无人的一系列行为从头diss到尾,发誓今天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
韩信的额角冒出青筋,但在他的情绪更加恶化之前,赵云认认真真地给他鞠了一躬,态度之诚恳,
在韩信旁边竟然也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没心思继续忍下去,即使用手捂着脸,眼泪也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腕往下淌。虎神街的小子这辈子都没这么丢人过,韩信就是他命中的克星,他打不过他,感情上韩信又不放过他,就连分手都这么难,他的脑子里一团乱麻,仿佛神经短路,越想越委屈,最后干脆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