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次许是遇到了盗文物的,佛头断面看着很新,想起大人讲割佛头的都是穷凶极恶的人,神像的头都敢割,给人来一枪子儿脖子抹一刀也不是少见的事,司苓才开始真的害怕,山里黑得早,不到傍晚溪谷就起雾,一点风吹树影摇动都像是鬼影幢幢,偶尔出现的塑像,不管本t是什么,此时都让人不敢多看。
“那个时候每天都丧且委屈,”叶芃说:“人在二十多岁的时候有困惑和敏感的一面很正常,对写作来说其实是好事,没关系,要允许一切发生。”
香茅草烤罗非鱼,油浸虾和牛g巴薄荷叶被端上来。
走之前叶芃回头确认有没有忘东西,那杯黑皮诺没有被喝完,在高脚杯里现出浅浅的宝石红se。
司苓并不喜欢和陆介明去聚会,总有发福的中年人带着和她年龄相近的漂亮nv孩进来,对着挂各个title的人彼此招呼敷衍,场面话说得密不透风。而他们带的nv孩总是相似,腰肢细软,曲线紧裹,被美瞳,下至和纤长睫毛撑起的大眼睛,下巴小巧尖刻,头发或卷或直,但无一例外是长发。
陆介明后面也不ai带她去了,他开始把司苓和她们区分。
服务生端上普洱茶布丁和苦荞豆腐,叶芃示意司苓先选,她纠结一下选了布丁。
陆介明来接司苓,她穿宽松白衬衫和蓝se牛仔k,隐隐担心他会要求换一身,但他只是点点头。
叶芃向时溥心介绍她,说司苓会主持这次的新书分享会,时溥心问她名字是哪个苓,得到回答后说:“那麻烦你了,司苓。”
叶芃选出来一张爵士乐队的黑胶,放下唱臂后带着他们去一旁聊天,她先在单椅上随意坐下,随后是时溥心,司苓坐在他旁边。
司苓挥手和叶芃打招呼,叶芃应了,把她领过去,她回头看陆介明,他只笑笑,指了指楼上示意自己先要过去。
叶芃找侍应生要了雷司令g白,时溥心点了白洲的highball,司苓犹豫了一下,说麻烦和时老师一样。
“堪萨斯纳尔逊博物馆。”时溥心显然b司苓更了解。
车很快开到一栋洋房改造的会所前,侍应生在门口等他们,司苓跟着陆介明入内,他回头对她低声说:“随意点,都是朋友。”
下沉式客厅宽阔,大概有个人各自散着玩,墙边放着几个香薰蜡烛在烧,馥郁的气味重重叠叠地升腾起来,角落里有一架黑胶机,叶芃倚在那里选唱片,和站在她旁边的男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叶芃笑了:“可以,但你要准备一下。”
司苓迟疑。
司苓又问:“我可以主持下周你和时溥心的活动吗?”
司苓听得直拧眉,到最后又忍不住和叶芃一起笑起来。
她沿着山间小路狂奔,远处传来像小儿夜啼一般的鸟叫,司苓一惊,踩到塑像的碎块,和长着青苔的断臂断腿一起从小山坡滚下去,是没去过的溪谷。她摔得左手臂大片擦伤,更被碎石划出一道深口子。她蜷缩在地上,恰好云开雾散,林
叶芃把碟子往她面前推了推:“可以。”
作者的话:写得我好想吃云南菜,谁喜欢喝黑皮诺不用我多说了吧q
司苓顺着接下去:“嗯,水月观音流传下来的壁画较多,雕塑的话,留存完整的很少,除了普州这座,另一座在海外。”
又问她:“那你希望你37岁是什么样子?”司苓有些懵,叶芃补充:“我现在的年龄。”
格脾气又大又黏人,白天要出去玩晚上要和人睡,不理他就er地叫。”
司苓说:“我可以尝一下你的甜品吗?”
司苓没有很具t地想过这个问题,但她真心地说:“如果能像你一样我会很开心。”
但这次有叶芃,时溥心也在,司苓想去。
小时候普州石窟还没有被列为全国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司苓整个暑假都在山野和江边玩,假期过后晒得脱皮,像个野猴子。知道那边有石刻群,但并不觉得珍贵,塑像中的夜叉恶鬼,白天看来也不觉得可怕。大人们为了不让小孩去山里玩,净给他们讲一些山间jg怪的故事,司苓听时害怕,青天白日下还是照玩不误。
气氛松快,许是灯光太暖,也可能是音乐和香薰选得好,叶芃先开口,对着司苓:“刚刚我们在聊石窟造像,你家乡好像有一座水月观音?”
叶芃说:“尝尝我的吗?”
走近才发现那人是时溥心,司苓当然认得他,做策划和海报的时候就见过他的照片,只是真人毕竟和相片不同,也许是偏见,她以为像他这种受博尔赫斯影响很深,写作风格带着明显神秘主义和泛神论的人,多少该是内敛文弱的,至少不会是长身宽肩,松松地站着也b叶芃高出一大截。
highball被端上时,时溥心先递给了司苓,她没有推辞,小声说谢谢。又讲起自己小时候看石窟的故事。
叶芃说:“没关系,想要什么一定要说,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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