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白贯一满面红光地走入卧房时,杜风羽正坐在桌边,一手撑头,百无聊赖地拨弄着一盒珠宝——要白贯一来说,那便是杜教主的嫁妆了。不过这话是万不可给杜风羽听见的。
听到门口传来的响动,杜风羽抬眼看了过去。合子成亲与女子不同,是无需盖头的。他抬头这么一看,便让白贯一愣在了原地。
虽说今天是他们的大喜之日,但毕竟并非女子,又生得一副阳刚模样,杜风羽脸上仍是干干净净,只是在唇上及眼角处搽了点红。他这时这么一吊眼儿看过来,那抹红衬着大红喜服,立马变得妖艳无比,平白给那阳刚俊郎的面庞添了几分媚色。
“结束了?”杜风羽一挑眉,醇厚的嗓音震荡着着白贯一的耳膜,将他本就因酒气而不甚清醒的头脑搅得更加混沌。
白贯一用力咽了口唾沫,才应了是,也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居然变得如此沙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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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风羽抿了抿唇,麦色的脸上泛起了不甚明显的红晕。他掩饰地轻咳了一声,对着桌上早已备好的两只酒杯扬了扬下巴:“喝酒。”
白贯一红透了一张原本白皙的脸,半分盟主该有的从容自在都没有。他当然知道杜风羽的意思:这堂也拜了,宴也摆了,只要喝了这合卺酒,圆了洞房,眼前这高傲清冷的教主大人,便彻底是自己的人了。
“你还在等什么?”见白贯一迟迟没有动作,杜风羽皱紧了眉头。不过这在旁人看来凶神恶煞的表情,在白盟主眼里可是可爱的紧。他如梦初醒般,忙不迭上了门闩,脚步略显凌乱地走到了桌边。
杜风羽从凳子上站起,执起一杯酒,手指不住地描画着杯上的花纹。
他很紧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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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了这一点,白贯一半悬着的心总算是彻底落回了心窝。
先前拜堂的时候,杜风羽一直是一副冷静淡漠的表情,对于宾客的打趣祝福也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他就像是一个看客,全然置身事外。这让白贯一很是不安——他怕,他怕眼前这人是迫于正道武力、是对他的追求不胜其烦才答应成亲的。
现在他可完全放心了。就这紧张兮兮、满脸羞涩的模样,若还硬要说他的好教主没有对他动心,这可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这人有了底气就是不一样,白贯一立马变回了往常的二皮脸,笑yinyin的拿起酒杯,向着杜风羽一伸手:“小羽毛,来吧。”
杜风羽轻骂一声,往前跨了一步,执杯的手向前一伸,勾住白贯一的手臂狠狠一拉,两人便是腿贴腿站着,连带着杯中的酒ye都洒出半数。?
杜风羽直勾勾地看着白贯一,黢黑的眼眸里闪着光。白贯一睁着眼望进他眼里,俊美的脸上脸上一片红霞。良久,仍是这么四目相对着,两人一同举杯,饮尽了杯中美酒。
咔哒一声轻响,两只酒盏同时落在桌上。杜风羽伸舌舔去唇边酒ye,下一刻就被按倒在桌上。白贯一覆身上来,在他嘴上胡乱地亲着。
“唔”杜风羽微蹙起眉,却还是任由他动作,在白贯一轻舔他唇瓣的时候甚至还配合地张了口。
两人亲热许久,直到大红喜烛都燃了半截,白贯一才红着脸从他的好教主身上爬起来,拽着人跌跌撞撞地往床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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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步路,却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长。杜风羽看着身前连耳根子都红透了的人,心头一热,没来由的想起了那天
“世人皆道你是正,我是邪,正邪两立,我为何要嫁你。”
“管他世人!你行事虽恣意了些,却从未伤及无辜。那些打着正道旗号打打杀杀的世人又如何能及你?”
“你疯了。”
“疯便疯罢。白某心念教主已经痴狂了。”
“(叹)你何必——”
“只因你是杜风羽。”
“”
“杜教主,莫要多说了。白某这辈子,可是认定你了。”
“你随意。”
杜风羽不由得轻笑一声。思绪翻转间,两人已到了铺着喜被的床前。
白贯一又在杜风羽微肿的唇上啄了一口,双手攀上他颈侧揪住两侧衣襟,像是想要脱去他的外袍却又不知怎么下手:“小、小羽毛,时辰
不早了,我们早点歇息吧?”
杜风羽脸上那抹笑意尚未淡去,他此时可比白盟主从容得多,算是维持住了教主的尊严。他拂开脖颈处碍事的手,自己脱了外袍放在一边,转身坐在了床上——邀请的意味一看便知。
那喜服红得亮目,里衣白得扎眼。白贯一喉头一紧,三两下扒了自己的外衣,直冲着杜风羽就扑过去了。
杜风羽被他撞得向后倒去,急忙忙向后一撑手稳住了身体。白贯一又来啃他的嘴,他胡乱地应了,一边伸出一手挥出一掌,掌风灭了蜡烛。
少了摇曳的烛光,屋内顿时昏暗下来,但对他们这等习武之人却仍是有如白昼。杜教主深知这一点,只是要他在明晃晃的灯下与人欢好,他还是做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