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个孩子如今却轻描淡写地说,“当然是死了。”
这一忙就是快三年。
簪子是那人送的,所以他格外珍惜,平时不舍得戴。今日拿出来,他把这簪子放在手里好好地摩挲了一遍又一遍。
沈盈借口身体不适没有去早朝。一来是因为他有点不知道怎么面对皇帝,二是因为那人要回来。
“王爷饶命。”
那少年目光放肆地打量了一下沈盈,说道:“瑞哥哥说这天下都是他的,我摘几支花又怎么了?你是哪来的,多管闲事。”
低下的人哗啦啦跪了一地,“王爷不可。”
李内侍将纸上的话念出来,那少年说道,“认得的。”他高昂着头,眼角眉梢净是娇气。
沈盈端了一份饮了一半,“如果我救了他,说不定他狐疑因此感激我,爱上我呢。”
那少年长得白白净净,眉眼一弯,月牙似的。
沈盈看着那位哭得梨花带雨的侍女。
他拖着昏昏沉沉的身子回到京城。
说罢,便晕了过去。
“大胆,你这个小子!”
这一治就花了两年多的时间。
李内侍尖尖细细的声音突然响起,沈盈见那少年抖了一下,随即将折的花藏在身后。
这一切就是希望他能成为一个明君。
是个可心的姑娘。
“有什么事吞吞吐吐的,不妨直说。”
沈盈挑了一根银簪子插好,“去皇宫。”
“今夜动手吧。”
世人皆以为先帝陨于三年前那场战争中,其实不然。当年白瑞在那场战争中身受重伤,迫不得已只好将他放在当地医治。为了稳定内外,他急急忙忙扶了一个白端,也就是现在的天子。
三四年了吧,一个女子最好的时光都给了自己。
沈盈不着痕迹地叹口气。
沈盈拉住李内侍,摆摆手。
沈盈的确是生气了,可是却是在气自己。他不知道自己的教育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瑞哥哥是我的良人,”接着他把摘下来的花丢到地上,“小哑巴我不和你说了,我出来太久,瑞哥哥要担心的。”
在背地里骂他,可是陈太傅才高八斗,他三顾茅庐才将太傅请出山。
小皇帝刚登基,要做的事情太多。
“他们说,那位失忆了。”
可是却是两份。
皇帝停笔,把笔放在笔搁上。他慢慢地吹了吹刚批好的折子,“那就留着他吧。”
瑞哥哥?是那人带过来的吗?
皇帝已经坐下接着处理奏折,沈盈心里有事,呆着也不舒服,也就告退了。
“是。不过那人身边跟了个小公子,举止亲昵。而且......”
他取出随身带着的纸笔,写道:“这是谁家的公子,这么不懂规矩,不知道御花园的花是不能随便摘的?”
沈盈用手撑着石桌子,这才勉强站起来。
约的是午膳,沈盈来得太早,便在御花园里闲逛。
他让人取了自己珍藏的玉簪子。
他坐在凉亭里歇歇脚,见一个白衣少年正在折花。
好像小皇帝没有登基的时候就跟着自己。
沈盈也觉得有趣,生了逗一逗他的心思。
你们可是朋友?
沈盈初见这少年,只觉这孩子干净可爱,不曾料想这孩子说话竟是这般没规矩。
沈盈带着人把南蛮王的王宫围了个水泄不通,这才让南蛮王交出了解药。
沈盈接着在纸上写道:你可识得白瑞
“哥哥你生气了吗?”
皇帝从成堆的奏折中抬起头来,他把刚刚沈盈写过的那张纸小心翼翼地收好,一起压在镇纸下。
沈盈把笔一扔,墨水在纸上洇出一大块墨迹来。
等沈盈醒来时,底下人说皇帝已经没事了。他长长舒了一口气,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南蛮多奇毒。
沈盈将留下的皇室血脉过了一遍,发现竟然没有更好的人选。早在三年前小皇帝登基,他就把那些人清理得差不多了。
一份生,一份死。
黑衣人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沈盈决定自己试。
“帮我戴上。”
若是嗜杀成性,是不能成为一个好皇帝的。
一个黑衣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皇帝身后,“陛下,那人明日抵京。”
沈盈一下子站了起来,看着地上的簪子,一时竟不知该做什么。
只听得一声脆响,簪子落地,断成两截。
是侍女的哭声让他回过神来。
“王爷......”
簪子被沈盈捡起,他看着这破碎的簪子,拿笔写道:“送到玉匠手里吧,看看能不能修。”
“念在你这么多年尽心尽力的伺候,给你些银子,出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