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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男人没有说“圣诞快乐”,也没有]
水龙头哗哗打开着,强而有力的气势击打着银白色的金属水池底部,这个嘈杂的水声让男人在厨房外传来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
“呃。料酒?醋呢?”男人维持着站在冰箱前的动作,打开柜门,拿出一个玻璃瓶,“花生酱?黑胡椒?橄榄油?啊,我找到了黄油。红酒也有哦。”
孟诃发着抖,他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泄露一丝痕迹,“料酒。料酒就可以了。”
他脑子里一团繁杂的情绪,疑问一个又一个地冒出来:男人之前说的话又是什么意思?他在囚禁我之前跟踪过我?
用崭新的,一看就是被男人从超市里买来的专用抹布清洗过砧板,孟诃将视线慢慢转移到被整齐摆放的刀具上。
青年微微瑟缩了一下,像是要把自己一闪而过的想法压抑下来一样用手用力地按在大理石台的边沿,指骨泛白。他腾出一只手,在菜刀被竖立放置突出的刀柄中犹豫了一下,抽出一把副刀。比起切rou刀,副刀更长,顶端尖锐,又足够灵巧,因为力气比同龄人更小,孟诃经常用副刀来处理食材。
这把副刀显然还没有被人使用过,在暖色灯光下显现出一种锋利的银白色。孟诃怔怔地看着刀沿,直到他注意到无意洒落在处理台上水珠闪动的光线,才意识到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有什么东西仿佛就要从孟诃的内心底部破土而出了。
这是唯一的机会。
男人第一次没有把青年铐住,他的身上也没有任何多余的下流的用具。男人给了他一件衬衫,过大的尺寸让白衬衫的最下沿的布料一直能遮盖住青年挺翘的tun部,露出白而细的腿。虽然孟诃的力气和身材没有男人那么结实有力,但青年有刀,又因为身材而敏捷灵巧。
啊啊。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唯一能够逃离地狱的机会。
“——你会做汤吗?我找到了番茄。”男人的声音一下子从背后传来,他温热有力的双手放在青年的肩膀上,“教我怎么做汤吧?嗯?”
“!!”青年差一点就要惊得跳起来,他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没有让自己尖叫出声,“——嗯。番,番茄汤吗?”
“唔。”捷克若有所思的目光从处理台上掠过,“加点包心菜。”
“好的。”孟诃感觉自己的胸膛内部的心脏仿佛下一刻就要跳出来,泵动声在体内回响,“我刚刚准备切包心菜。”
青年感觉男的的视线像是利刃一样在他的背后逡巡,留下一道道灼热的痕迹。他几乎以为男人已经识破他的计划了。孟诃那只握着副刀刀柄的手紧紧地攥着。
如果——现在就转身的话——!
“你喜欢红酒还是香槟?”男人像是很开心地对青年说道,哼着歌离开了厨房,“我之前托朋友给我带了一瓶波尔多红酒哦。被我放在柜子里啦。”
“”青年沉默了一会,直到他感觉自己满背的汗逐渐冷却,浸shi了大片的布料,“红,红酒。波尔多红酒?你放在餐桌旁边的柜子里了吗?”
“嗯。有点远。我过去拿。”男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逐渐模糊变轻。
孟诃垂着眼睛,伸手又一次把水龙头打开了。嘈杂的水声瞬间就围绕在这个狭小的厨房的空间。
被清洗好,用水浸泡了一段时间的蔬菜放置在砧板上,随着利落的刀刃破开蔬菜的轻快声音,汁ye和水珠一并随着青年娴熟的动作散落,落在木质棕黑的砧板上,被很快的吸收变成深黑的水渍。
男人在客厅打开了音响,巴赫第三号管弦乐组曲的轻柔音乐断断续续地传到青年的耳旁,即使如此,在孟诃紧绷的神经下,他还是一下子就分辨出了男人的脚步声。
来了。他到这里来了。
也许是因为这个快乐的,意味着家庭团聚的节日,在下午去市区采购食物和必需品的时候也被那里的快活气氛所感染了,男人的情绪轻松愉快。他穿着衬衫和休闲裤,蓝白条纹衬衫的领口也没有严谨地扣上,头发没有上发胶,很随意地散落在额头上。
他用开瓶器打开了红酒的木塞,红宝石般美丽的酒ye被倾倒入椭圆状的玻璃高脚杯,发出如同莓果般的馥郁芳香。
捷克抿了一口,他含着酒ye去吻青年。未被及时饮下的红色ye体随着亲吻,舌头交缠的时候顺着孟诃的嘴角流了下来,顺着白而纤细的脖颈,滴在白色的衬衫上。
这是一个充满属于酒的辛辣和水果甘甜的亲吻。
青年闭着眼睛承受男人极具有侵略性的,仿佛大型猛兽咬噬的吻,右手像是要不堪忍受般向后握住大理石台的边沿,固定自己的身体。
然后孟诃摸到了砧板上的刀柄。
刀刃被移动而摩擦砧板的嘶啦声被水池里响起的噪杂水声掩盖了过去。
如果现在孟诃睁开眼睛的话,就能看见男人平静的目光,他几乎是温柔地看着青年因为紧张而僵硬的表情,他揽住青年脖颈的手,如同在安抚动物一样,轻而缓地抚摸着,拨弄着青年